带兵来打地,正是上官丞相当年力主放走的那个小质子,可谓自作孽啊…
起初传的凶、信的少,人们对百胜公大人的信心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哪怕知道齐军败于牧野原,也天真而固执地认为。这又是老公爷诱敌深入、瓮中捉鳖的好戏,根本不相信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将神祗一般的人物打落云端。
但当各地勤王军队陆续开进京师,顺天府大索京城、搜捕间谍后,上京城的气氛不可遏制地紧张起来。物价漫天飞涨、家家紧闭门户,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普通百姓尚且如此,何况他们的父母官,何况父母官的扛把子乎?
丞相府气度依然,古槐树苍劲如故。只是忒的抵不住秋风地摧残,夏日那墨绿的冠盖,已经有些枯黄斑秃了。
两队威武的仪仗,护卫着一辆华丽的大轿,在院子安静的等待。不一会儿便见着一位须发银白的清矍老者,从后院缓缓走来。
那老者身穿蟒袍、腰缠玉带,正是当朝一品太傅、左丞相上官云鹤、字明德是也。与四年前相比。他更加消瘦、原先花白的头发变成纯白。那保养得宜地脸上,也终于顽强地爬上了些许代表衰老的皱纹。
甚至连挺直的腰杆,都显得有些佝偻了。
他太操心太劳神了。自从按照那张谏之的《齐国改良邹议》开始变法以后,朝局便一天天失去了控制…
这事儿要从齐国的症结说起,齐国的问题在于四个字入不敷出。
这个国家太能花钱了!内部方面,因为官员征辟举荐制度的盛行,致使世家大族肆无忌惮的在朝中安排子弟、享受国家奉养,甚至一些豪门的门子仆人,也能挂个县丞、主事之类地官衔。====堂而皇之地领取朝廷禄米。
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官员数目持续膨胀激涨,冗官虚官无数。到了新政之前,已经达到两万多人,十倍于国初!这导致政府开支激增,仅此一项每年所耗何止千万?
而对外方面,与秦楚两国的百年对峙,致使军队人数居高不下,在此次大战之前,兵部在册达人数到了历史峰值,约一百二十五万九千人,使得军事费用增加,正如《邹议》中所说,养兵之费,在天下据七八。
耗费如此之巨,而收入又如何呢?
齐国给予皇亲国戚,士族豪门,军、公人员极大地特权,允许其免交赋税、免服劳役。甚至是一般的乡绅土豪,也可以通过行贿地方官府,偷逃税赋。而这些不向国家贡献的特权阶层,却掌握着天下五成以上土地、七成以上的工坊、几乎全部的盐铁矿藏…
因此国家庞大的开支,便全部落在仅耕种大齐土地不足五成的农民身上!这样的国库焉能不空虚?
而齐国的官绅士族却一味沉浸在击败强秦的快感之中,做着天下第一强国的春梦,骄奢淫逸,腐化堕落,国库被这帮水蛭吸食的亏空巨万,形同虚设还不够。又加重税赋,竭泽而渔,农民交不起税赋便砸便抢便抓便打!这样的盘剥压迫,百姓焉能不反?
在四五年前,形势便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如果再不变革,不攻自破!
这就是张谏之当年上《齐国改良邹议》的背景。
是以在深思熟虑之后,上官丞相决定变法…
兴化十二年二月,设革新政务条例司,议行新法;四月,遣八部御史巡查诸州府农田、水利、赋役;七月,立齐鲁云合四州均输法;九月,立青苗法;十一月,颁农田水利法。一条条发令执行下去,效果可谓立竿见影,当年两税收入便翻了番!
大受鼓舞地上官丞相。在次年再接再厉,又颁行市易法、募役法、裁兵法、置将法等林林总总十三项发令,使第二年的税收又翻了一番!
这些法令涉及齐国的士农工商兵等各个方面,繁杂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