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书赠有缘人,”梁元恪和煦的一笑,将手中的拓片递到罗轻容面前,“这是从前朝费大师的残碑下拓下的,妹妹闲了可以临摹一二。”
“不必了,”罗轻容如水的目光拂过那些薄薄的雪浪宣,费光穆的拓片,记得前世她曾费尽心机去寻找,就因为他说过想看一看,“这拓本弥足珍贵,想来也是王爷的爱物,有道是君子不夺人之好,小女不敢收。”
“这东西宁王那里多的是,”罗绫锦不以为意,她深知这宫中几位皇子都想交好与她,其中的缘故她更是心知肚明,但内心里她也很喜欢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我跟你说,这还是史家夫人送与殿下的,这不我一说喜欢,他就巴巴的送了来,也不怕伤了史家小姐的心~”
史家送来了?罗轻容只觉一口热血堵在心胸,烧的她眼泪几要夺眶,可是她不能,她连点异色都不能流露出来,“既是这样,臣女就更不敢夺人所爱了,殿下还是请收回吧,莫要辜负了史夫人的一番心意。”
“区区几张拓片,不值什么,表妹喜欢~”梁元恪竟然从这个小姑娘眼中看到了—厌恶?
“不必了,在殿下眼中或许不过区区,但臣女知道,这样的东西在爱书人眼中怕是价比千金,这样的重礼臣女也当不起,”罗轻容站起身一福道,“臣女身体不适,想进去休息,就不打扰殿下了。”
“轻容,你怎么了?”罗绫锦也没想到罗轻容竟然脾气那么大,当着梁元恪的面竟然拂袖而去,急忙冲梁元恪摆摆手追了过去,“你这丫头,耍什么脾气,他惹你了?”
三十七、
“没有,只是男女七岁不同席,我觉得还是不要聚在一起的好,”罗轻容硬梆梆道,“想来母亲也该出来了,我到外面等她去。”
“你这个丫头,真真是不知道好人心,”罗绫锦看着自己堂妹虽然稚嫩却秀韵天成的脸,叹了口气,“咱们和几位皇子都是骨肉至亲,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再说了,你也一天天大了,多与表兄弟们接触接触,以后也多一份依仗。”
不论将来嫁给谁,罗绫锦最大的理想就是做这个后宫的女主人,而想要做稳这个天下间女人中最尊贵的位置,没有娘家的支持是不可能的,堂妹若是也能嫁入皇家,她身后便多了一个王府的支持,何况梁元恪不论长相还是才气,在几位皇子中都是最显眼的,身后又有柳家的支持,若是做了自己的臂助,那她倒是可以放心的选择与明王在一起了。
“既然是骨肉至亲,也就不必再刻意结交了,”罗轻容淡淡一笑,梁元恪背后有什么,她比罗绫锦更清楚,而罗绫锦的目的,她也很明白,只是这一世,她不会再当任何人的棋子,就算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也不行。
“早就听闻罗夫人是辽东闻名的才女,”柳贵妃抿嘴一笑,熟络的招呼张兰入坐,完全没有一宫之主的骄矜,“你写的‘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真真是口齿生香,‘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心头,却上心头,’真真是将人的心事写尽了,”说到这里,柳贵妃不由美目含情,似有诉不尽的情意,“夫人高才,当初读到这词,本宫就一心想着要见见写这首词作的人,没想到今日竟然有缘得见~”
“娘娘太过奖了,”自己的“才名”并没有传到京城中来,可这位柳贵妃竟然一见自己就能将自己“写”的《一剪梅》吟诵出来,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张兰腼腆的一笑,“臣妾也是闲来无事,以词叙怀罢了,谁知竟然传到了娘娘耳中,倒让臣妾惶恐了。”
“唉呀,我也是听说罗侯夫人写了一手好诗词,是有名的才女,”戴淑妃掩口一笑,她最看不过的就是姓柳的这个贱人不过是仗着家世好,没自己进宫早,没自己生儿子早,却爬的比自己高,又顶了个才名,到处替自己儿子笼络人心,不过是个渔家出自的贱人,竟然还才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