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指尖的探触,肌肤与肌肤的碰触,蓦然窜流直抵背脊的酥麻栗然……
他怔怔地注视着她,一时之间竟然呆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的小脸灼热得好红好红,疾跳如擂鼓的心怎么还没有从嘴里蹦出来呢?她觉得全市集的人应当都听见了她那怦怦巨响的心跳声了吧?
天哪!
“这水一定是被下了药。”半晌后,半夏心慌意乱的脑袋突然归纳出了这个答案。
小团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怦然激狂的心跳陡然变成了沉甸甸的石头,扑通地砸落在胸口。
“你怎么会以为水被下药了呢?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她冲口而出。“就是酥酥的、麻麻的……”
“嗯,应当是‘江南霹雳堂’的‘霹雳水酥散’。”他沉吟了起来,脸色有点怪异。“对,方才那种感觉正是中了‘霹雳水酥散’的症状,不过你不用怕,我知道该怎么治,只要蜜二钱加红豆三两,熬烂了敷在指头上,一时三刻就能解。”
她狠狠瞪着他,突然好想哭。
笨蛋!白痴!混球!
她不相信他真的感觉不到发生在他俩之间的情愫,她不相信他居然把那种触电感当作是中了毒……
但是她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爱上这样一个大笨牛!
小团又气又急又难过到了极点,忍不住跳了起来,“你自己去治个高兴,解个痛快!我不管你了!”
她气得转身就走。
“小团?小团,你要去哪里?中了‘霹雳水酥散’一定得敷解药呀,不然三天后会浑身溃烂而死的!”半夏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
“笨瓜!”她头也不回,气愤大叫。
“我是当真的,你怎么骂我笨呢?我行走江湖多年,就曾经亲眼见过两个登徒子中了‘霹雳水酥散’,死状极其凄惨……可是我与‘江南霹雳堂’的堂主私交极好,没有理由他的门人敢对我下手……”他边追上她身畔担心着急地劝着,边怀疑想不通其中原由。
她都快气哭了,忍不住用手肘硬把他撞开。“走开啦!不要走在我旁边。”
他根本不怕痛,不死心地大步追过去靠近她,关心急切地道:“小团,现在不是你生气的时候,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气我什么,但是你想打我想骂我都好,只要你让我帮你疗毒,‘江南霹雳堂’的毒药可不是等闲玩意儿,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最后这句话穿透了小团气苦的怒火,她的心一动,脚步停顿了下来。
又来了,她又要被这样毫不经意脱口而出的柔情感动得忘却一切挫折和沮丧吗?
望着他急得一头汗的英俊脸庞,她的一颗心也被搓揉得忽冷忽热、忽酸忽甜。
恼也不是,气也不是,羞也不是,她究竟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她的沉默被当作了默许,半夏如释重负地握住她的手,“不管怎么样,先疗毒是最重要的。”
她明明知道根本没有毒,也没有所谓的中毒,但她只是默默地望着他,任由他温暖的掌心裹握着,牵往他要她去的方向。
“一品回春院”七愿楼。
充满了浓厚男人气息的靛青与月牙白色彩,红眠大床上铺着的绸缎也是淡淡的青色,墙上挂着宝刀和二胡,唯一鲜艳的颜色是圆窗下方的一盆红色腊梅,虽然寒冬未到,却已然绽开了几只花苞,香气幽幽试探。
小团不止一次来过这里,第一次是七岁那年,半夏替她打跑了那些捉弄、取笑她的顽童后,便把她带回七愿楼,还请了“一品回春院”里最高明的外伤大夫替她看膝上跌破的伤口。
和今天的情况依稀相似,不同的是中间隔了十个漫长的年头,相同的是她还是不敢把对他的倾慕诉说出口。
究竟在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