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杀就杀了,还硬栽了对方一个辽国奸细嫌疑的罪名。若真是如此,那么云国公此乃自卫,似乎也说得过去,只是说云国公府里的国公爷亲自单枪匹马去追查辽国奸细,结果被十六个家伙追杀,这话说破天去,也没人信。辽国奸细又不是白痴,岂敢在洛阳城内当街对堂堂山帅大人动武?
“当然,这些话本官自然是不信的,但本官也没有什么证据。虽然说,也可以请国公爷回衙门去问话录个供纸什么的,只是这时候夜已经深了。本官没有这个兴趣。”何宽地腰板忽然直了起来,望着身边的几位同僚冷漠说道:“各位大人衙上也有这等权利,若你们愿意将这案子接过去。尽可自便……不过本官要提醒诸位一句,死的基本上都是宫里枢密院地人,宫里没有发话,大家最好不要妄动。”
这是天大的一句废话,谁都知道今天云国公府外面死的是些什么人,这本来就是皇帝陛下与国公爷之间的事情,给这些官员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插手,只是云国公今天做的太过分。现在事情马上就要传入宫中,如果自己这些官员不事先做出什么反应,谁知道宫里对他们是个什么看法?
何宽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洛阳府的衙役走了,再也懒得理这些事情,先前和云国公简单的几句谈话,他吃了颗定心丸,虽然这丸子地味道并不怎么好,但至少国公爷说了,以陛下的脾气,绝不会为了这件事迁怒到区区洛阳府脑袋上来,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何宽别无所怨,一切都随命吧。
看着洛阳府的人离开了云国公府正门,云岚从长凳上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一眼石阶下的官员们,从脚边拾起那柄被世人视为荣耀的宝剑,就像拾起了一把带水的拖把。随手在石狮的头上啪啪拍了两下。这把剑,乃是当年辽帝亲征时被云岚打败,溃逃前遗弃在皇帝御帐内的,堂堂天子佩剑被云岚缴获,自然是天大的荣耀,也被大魏视为荣耀,后来献给万昌皇帝,却又被他反赐给了云岚作为笼络之用。
只是云岚这副做派像极了撒起脾气来的莽夫,毫无云山帅平时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却偏偏真真切切是山帅大人做出来的,强烈的反差,让那些官员的脸色都变了变。
云岚淡淡地问道:“我要的蟒汤炖好了没?炖好了就端到后院来,我要喝了。”
他身边的一个小丫环应了一声,便去小伙房去查看了。云岚一个人走到后宅,坐到了床边,对着桌旁的夫人宁婉婷轻声说道:“杀了十六个,明天或许就要来三十二个。”
“其实那些也只是朝廷地属员,受的是宫里和枢密院的命令,何苦……”宁婉婷的脸上现出一丝不忍,说道:“再说了,即便是夫君心里不痛快,大可以一走了之,也不至于把火撒到那些人地身上。”
云岚摇了摇头:“我只是告诉林宥,我不是李牧,也不是郭子仪。我可以继承祖先遗志,为大魏戍边,但若是皇帝非要胡乱猜忌,动辄对我要打要杀,我也绝不坐以待毙。”
“可是你也说了,今天你杀了十六个人,明天可能就有三十二个人,林宥毕竟是大魏之主,天下间大部分的臣民都是他手中的工具,怎样也是杀之不尽的。”宁婉婷叹了一声道:“妾身还是觉得,不若回了燕京吧。只要回了燕京,哪怕林宥再怎么不甘心,此刻也没有办法把夫君如何的。”
“杀的多了,自然也会令人害怕。”云岚微微抬头说道:“皇权固然深植民心,无可抵挡,但是对于死亡的恐惧,想必也会让那些拉网的官员眼线们,会下意识里漏出些许口子。更何况眼下朝政越发混乱,许多人的心思都已经乱极思变,此时林宥要对我云重山动手,恐怕朝廷内都会有许多人不会同意。这次的举动,我料定必是他一个人的意思。”
“但若是林宥下定了决心,无论如此也非要至夫君于死地,甚至不惜调动御林军和禁军前来围杀国公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