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窗户拉开了一点以便能看得更清楚,只见胡梭面色一沉,道:“素闻‘坐地炮’雷兄在闽浙一带横行无忌,怎么会到皖中来求我这小小郎中?”雷鸣笑道:“要是胡兄也叫做小小郎中的话,那天底下的名医岂不是都该归隐田园了?”胡梭向我这边看了一眼,道:“闲话少说,雷兄还是道明来意吧?”雷鸣道:“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在下听闻胡兄有两颗家传宝丹,叫‘子母龙凤丹’,不知此事可是真的?”胡梭听到“子母龙凤丹”五字,面色抖地一变,沉声道:“你听谁说的,在下并无阁下所说的丹药。”我一看胡梭的表情就知道他有,雷鸣应该也看出来了。果然,雷鸣“嘿嘿”笑道:“胡兄不必隐瞒,听说这‘子母龙凤丹’一阴一阳,刚柔并济,吃了虽不能得道飞仙,但延年益寿总归不假,学武之人要是吃了,功力成倍增长,胡兄,小弟没说错吧?”
胡梭大声道:“一派胡言,我没有你说的这种丹药,你找错地方了。”雷鸣笑道:“胡兄何必鄙帚自珍呢?再说在下是有备而来,并非白拿,要多少银子,胡兄尽管开口。”胡梭阴沉着脸,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雷兄请便吧。”
“胡梭!!”雷鸣大叫了一声,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我雷鸣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想到空手而归,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胡梭道:“敢情雷兄是要强抢了?阁下在闽浙一带虽然威风八面,但到了我这蝴蝶谷,我胡某人可没把你放在眼里。”雷鸣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你胡梭医术高明,手头上的活儿,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话还没说完,雷鸣五指如钩,欺上前去,胡梭显然没料到对方说打便打,忙向左闪,但终于还是慢了一步,“哗”的一声,右手衣袖被扯掉了一块,我看不清楚,不禁担心,不知他右臂有没有受伤?
胡梭脸涨得通红,道:“鼠辈竟施偷袭?简直卑鄙无耻!”雷鸣狞笑道:“你听谁说我雷鸣是正人君子来着?这叫做兵不厌诈。”胡梭更不答话,一招“灵蛇出洞”,真捣雷鸣胸口,雷鸣闪身避过,右腿一伸,踢向胡梭下阴,胡梭“呸”了一声,原地转了个圈子,避开这一脚,右手上翻,使小擒拿手欲折对方左手小臂,雷鸣显是没料到他变招这么迅速?情急之下,右手成掌,由下而上戳向胡梭右手小臂,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攻敌之所必救,这样一来,胡梭虽可扭断对方左手手臂,但自己这条右臂也得废了。
胡梭双脚一顿,腾空而起,连环三脚,脚脚踢向雷鸣面门,雷鸣措手不及,只得双手护脸,“蹬蹬蹬”连退三步,才将这三脚避过,却也已经狼狈不堪。胡梭笑道:“这点微末技俩,也敢到蝴蝶谷来撒野?太不自量力了吧?”
我看得眉飞色舞,一个“好”字差点冲口而出,幸亏及时忍住,感觉真像是在欣赏一部武侠剧。
雷鸣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喝道:“胡梭,你别得意,看你大爷今天怎么收拾你?”忽地滚到了地上,以手代脚,双脚却连续向胡梭踢去,看样子应该是一套“地堂连环腿法”,胡梭的下盘功夫显是练得不够,顿时闹了个手忙脚乱,不住后退,对方连环脚连绵不绝,脚脚不离胡梭下身要害,我暗暗吃惊:“坐地炮”果然厉害。眼看胡梭险象环生,别说还手,连自保都困难,雷鸣连续踢出三十几脚后,胡梭终于抵挡不住,右小腿吃了一脚。
这脚看起来力道颇重,胡梭脚下一个踉跄,似乎要摔倒,雷鸣得理不饶人,飞身而起,大喝一声:“去吧!”凌空一脚向胡梭踹去,我不由得大急,忍不住大声咳嗽了一声,雷鸣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一瞬间,胡梭从怀里掏出一把银针向雷鸣撒去,雷鸣顿时觉得眼前银光闪烁,暗叫一声:不好!硬生生地使了个“千斤坠”,将身子拉下了三尺,他一落地便按住了肩头,叫道:“暗箭伤人,雷鸣自当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