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带着逃过一劫后仍旧一言不发的禹司凤来到少阳后山。
他将人带到了自己往日里常去的湖边,拍了拍湖边的一块大石让他坐下。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他笑着问。
禹司凤侧过身看他,目光闪烁地打量着他的脸,几息后眉宇间才流露出几分不解,“前辈为何待我这么好?”
方多病看了看他的膝盖,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问:“你在院子里跪了多久?”
禹司凤下意识地扯了扯衣摆,将腿往里蜷起:“前辈来得很快,我并未在院中待多久。”
比起李莲花,眼前这只小鸟妖是真的不善说谎。
他将手伸过去,轻轻覆在少年的膝盖上,温和的灵力滋养着这片因为久跪而红肿的部位,抹去了上面残留着的,并不算难以忍受的不适感。
等少年的面颊开始微微泛红,他掌下的膝盖也越来越烫,方多病才将手收了回来,轻笑着回答了他前面的问题:“想对一个人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当初对李莲花,也是下意识的认同,想着他身体那么差,自己自然要多照顾着些。
禹司凤只是抬眼看着他,眼角的小痣好似将这双多情的眼更勾出了几分欲语还休。
方多病等了一会儿,以为他还有话要同自己说,又或是还有其他问题,但最后,少年却只是抿着唇露出一抹浅笑。
“其实你不必为我担下责任。”他轻声说道,原本总是紧绷着身体放松了许多,就连眉眼也比往日更加舒展,含着浅笑地歪着头,“师父其实很疼我,而且我也不怕惩罚。”
“不怕也不代表就要受惩罚啊。”方多病学着应渊拍自己那样,抬手轻拍了下少年的脑袋,“虽然不知道你们那个十三戒到底是什么惩罚,但总归是不好过的,没事何必要受这份罪。”
禹司凤轻抚了一下被他拍过的地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问:“那前辈呢?前辈将自己所创的炼器术给了离泽宫,少阳不会有意见吗?”
“那本就是我的东西,自是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方多病也并不是倾囊相授地将多精湛技法给出去,只是一些自己炼器时钻研出来的小技巧,而天界的炼器之法他更是只透了点皮毛。
他看了眼天色,笑嘻嘻地抬手搂住了少年瘦削的肩膀,“都这么晚了,饿了没?”
禹司凤摇了摇头:“还好。”
其实他自中午起便滴水未沾,不过他们毕竟是修行之人,如今虽还未能辟谷,但一顿两顿不吃,却也是无碍的。
方多病却站起身来,“你等会儿,看我给你露一手。”
说着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禹司凤眼前,叫还坐在原地的少年愣了愣,原本柔化了那张清隽面容的笑意淡去了几分,只余下一点浅得几乎瞧不出的弧度,随着他垂下的眼睫一起停留在唇畔。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方多病提着两尾小臂长的鱼跟一只剥光了毛的鸡回来。
禹司凤从石头上跳下来,蹲在一旁看他灵力翻飞,飞快地将鱼跟鸡处理好,插在削好的木枝上,用引火咒仔细地翻烤,还不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罐调料,洒在这两尾鱼跟一只鸡身上。
不一会儿鱼便先烤熟了,本来直挺挺的鱼在木枝上勾起了鱼身,上面用小刀划开的刀花都烤得酥香。
禹司凤接过他递来的那一尾烤鱼,小心翼翼的在鱼的背脊上咬下一口。
大抵是用灵力处理过,鱼身上没半点腥味,咬开了焦脆的外皮后,里面尽是被逼出的汁水。
还给烤鸡翻着面的方多病靠过来碰了碰他的肩,“好吃吗?”
少年那对狭长的眼瞪得圆圆的,流露出这个年纪的青涩与稚气,但很快又察觉出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垂下眼,用手指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