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怕她突然又出什么意外,雷拓放柔了声音,低声说道:“我不是故意惊吓姑娘的。关姑娘,有什么话,都慢慢说就好。”
“我……”听他的语气变得如此温和,关若月心头一酸,终于忍不住让泪水夺眶而出。“刘瑾生是我表舅,他、他把我锁在这里……要让你……让你杀了我!我……不要杀我……”
雷拓还在错愕之时,她已经双腿一软,纤弱的身子跌了下去,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嘶哑地低语道:
“雷公子,求求你,不要杀我……”
“关姑娘,快起来!”
他连忙弯腰,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看她抖得如风中落叶,似乎有些失去理智了,他再也顾不得礼教之讳,扔下火把,伸手用力地将她搂进怀中。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发誓。”轻轻拍抚著她的背,雷拓柔声安慰。“一切都会没事的,别哭了……”
“雷公子,他……他说是要我死,所以才收留我的,被我听见了,就把我锁在这里……我……我又以为你会杀我……”
关若月边流泪边语无伦次地说著,她突然哇地一声,再也抑制不住地痛哭失声,扑倒在雷拓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自从无意中听见刘瑾生的计谋后,被打昏,又被丢在阁楼上,黑暗中的几个时辰,胡思乱想著种种可怕的事,早就让她的神智濒临崩溃。最后,几乎弄到要跳楼自毁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想像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竟是雷拓!
此刻听见他温柔低沉的声音,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她彷佛拨云见日,终于松了一口气,心头的大石落地,情绪也随之决堤。
“嘘……没事了,别怕。”雷拓虽然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竟会在宿仇的家中再次见到关若月,可是此刻看她云鬓散乱,一身灰尘狼狈的模样,怜惜之心顿生。
再也顾不得询问任何事,他只是紧紧地抱著她,在她耳边低声安慰著,任她发泄。
相拥著过了好一会儿,关若月才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啜泣声渐止。缓缓退出雷拓的怀抱,她揉了揉眼睛,低垂著头。
“雷公子,我……”
雷拓环顾四周,随即扶著她的腰,温言说道:“走,我们先下去,再说话也不迟。”
“嗯。”大哭了一场,关若月的脚步不免有些虚浮,雷拓小心地扶著她,带她走下楼梯,出了大门。
一阵夜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肩膀、他立刻脱下外袍,轻轻地披在她肩上,随即扶她在花园的石凳坐下。
“谢谢……”她抬头给了他感激的一瞥,哑声说道。
“不客气。”他在她身边坐下,温和地问道:“关姑娘,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里空无一人,却把你锁在阁楼顶上?”
“我……”此时心绪已经渐渐平静,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把平治少王爷为她寻访亲戚、自己怎样来到刘家、怎样在无意中听见刘瑾生父子的对话、又怎样被打!昏、被锁在青枫楼中的事,源源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好半晌之后,听她说完,他才终于弄明白整件事的始末。雷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满怀歉意地望著她,低声说道:“真对不起!这几个月我不曾到刘家来探访过,所以不知姑娘在此。贸然写下的战书,却连累姑娘受惊了。”
“雷公子,别这么说,这又怎能责怪公子?”关若月回视著他,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微微一笑,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其实……我很庆幸来的人是你。要不然的话,我……总是活不成了……”
雷拓的眼神也不禁一敛。
“他当真那么歹毒,非置你于死地不可?”
她的脸色一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