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宣明曜沉默不语,秦夷重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
毕竟,堂妹是当时跟随皇后一同入府的第一批皇子妃妾。
陈皇后自然是先帝和太后为圣上挑选的,可这些妾室,却是陛下亲选的。
当时阖府上下为堂妹中选而欢呼雀跃之时,谁能想到,这其实是一场阴谋。
秦夷重越想越觉得可怕。
这一刻,他用自己惯会算计和谋划的脑子,为圣上已经编排出了四五个理由。
他将圣上想象成了老谋深算的背后执棋人,满朝文武不过都是他的棋子,他的傀儡。
甚至,秦夷重开始怀疑圣上这次所谓受伤的真假。
毕竟,受伤一事,他们只是听陛下说,但从未真实见过受伤的陛下。
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受伤一事?
陛下不过是想借着受伤的由头,让太子和礼王能够名正言顺短暂监国一些时日。
他在挑选,这两个儿子,到底谁更出色?
毕竟,陛下不满太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若真心中选定了太子承继大统,就不会直到今日都不给太子配备属官。
而这场大戏争,景王,则是陛下选中的眼睛。
景王的作用,便是替陛下盯着这前朝的异动,观察着每个官员的倾向,同时成为一把利刃,为陛下扫清这盘棋局碍眼的存在。
自己太过心急了!
协理监国,在太子已立的情况下,这对于其他皇子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自己也因此被冲昏了头,觉得陛下或许有重用礼王的打算。
所以,心急地想要替礼王立威铺路,想要让他在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做出些成绩,想要让他在陛下在朝臣心中都更添一些分量。
不料,却犯了陛下的忌讳。
陛下明明已经捏着自己的把柄那么久,为何要等到今日清算?
那是因为,自己触碰到了陛下的底线。
看着秦夷重面如枯槁的模样,宣明曜大致也能猜到他想了些什么。
不过,若不是此时不太合适,宣明曜其实很想跟他说一句。
秦尚书,您真的想多了。
他彻底将这件事复杂化了,各种阴谋揣测怕是在他脑中层出不穷了。
但这件事,其实最初很简单。
卞明瑞所安插的十二律,虽说如今是在各个达官显贵身侧,但是卞明瑞便是再能耐,他也不过是个亡国贵族。
手中所有的银钱和势力,那也都是卞家几代人这几十年间辛苦积攒起来的。
他还得研究着那些药人,还得维系着两江的局面。
卞明瑞他只是个人,并不是神。
他没有三头六臂,更没有什么神通。
他若是真有那般能耐,安静越就不会以那般普通的身份入宫,更不会白白等到大雍七年的选秀才入宫。
他是有能力,可那能力受制于身份,是有上限的。
所以,他只能给安静越安排一个普通一些的家世,且一直拖到父皇登基七年后才找到合适的时机才入宫。
要知道,登基之初入宫的那批新人,可都是已经爬到高位上了,三皇弟和四皇弟也都是那期间出生的。
后入宫的新人面对这许多高位妃嫔,无疑更增难度。
宣明曜可不信,当初卞明瑞只培养了一个安静越。
以他的性子,至少要培养七八个年岁不同性情不同的安静越,择机而动。
只是最后,各种时机的加持下,选中了这一个最合适的罢了。
婉仪出现在秦夷重身旁,不是卞明瑞有多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