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
可卞明瑞本身就是将这些人当做物品或者说牲畜一般看待。
他哪里会将“牲畜”的来历过往详细记录在册呢?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复国之梦,多少人死在了里头?
宣明曜静静跪在太一上神的神像前,心中静念往生敕令。
她素日里从不信这个。
不然也不会当初用所谓的梦兆之言将纪容卿弄进了冷宫。
但如今,若是能让那些亡魂安乐顺遂一些。
她愿意跪在这神像面前。
人,似乎总是会有无能为力之时。
所以总将信念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之上。
“吱呀。”
身后的大门被轻轻推开。
宣明曜没有回头。
她听得出这脚步声。
元颖跪在宣明曜的身旁,抬头看向上首的神像。
“消息应当已经传回皇都了。”
元颖轻声道。
宛陵一战之后,乐安公主替陛下暗中巡察两江,斩贪官、镇奸佞、平叛乱、抚民心,一举铲除了前朝余孽的事,早已传遍了两江,甚至正以一种超出寻常的速度朝着皇都传去。
那是宣明曜默许甚至推动的。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两江的首功,在她,而非旁人。
“陛下或许会起猜忌之心。”
元颖看向宣明曜的眼神里,有着一丝担忧。
这些年她跟在公主身边,自是能够看出,圣上那所谓的慈父之心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
陛下选择将公主派来两江,有信任,但更多的,怕也是折损也无伤大雅的轻蔑之心。
她不知公主为何能够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就仿若一滴无关紧要的雨水落在了池塘中。
只是荡起一点点涟漪,很快就会消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一般。
如今,两江的事解决了,但陛下不一定会龙颜大悦。
公主暴露了身份,这逼得陛下必须要给她一个足够重量的封赏。
陛下那般多疑,公主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
宣明曜轻笑一声,仰首看向面前的神像。
“猜忌本就是皇家与生俱来的本能。父皇哪日若是不猜忌我,那便代表我在他心中彻底失去了价值。在皇宫里,没有价值的人,才是最凄惨的人。”
上辈子的她,便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随手被用来和亲,扔在了那片荒芜的草原上。
“何况,父皇也并不一定恼怒。毕竟,比起我来,还是那些逐渐长成的皇子们更有威胁啊。”
此时,远隔千里的皇宫内。
宣元景跪在紫宸殿外,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自己衣摆上的龙纹。
“哎呦,太子殿下,您都跪了两个多时辰了,再这么跪下去会伤着腿的。小臣扶您起来……”
看着宣元景不为所动的眼神,江寅的腰弯得更深了几分。
“那要不殿下您喝点儿茶水?如今虽然入了秋,可里头还是毒得很,您若是晒出个好歹,陛下得扒了小臣的皮啊。”
江寅只感觉自己头发都要愁白了。
太子在殿内和圣上起了争执,圣上怒到直接扔了御砚让太子滚出去。
可太子也是来了犟劲儿,出来后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直接撩起袍摆直接在紫宸殿外跪下了。
如今可都两个时辰了。
皇后娘娘刚刚也来了,可是被陛下申斥一番,竟是直接责令回宫思过一月了。
自皇后娘娘入主中宫以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啊。
夹在这三位主子中间的江寅,简直是哪个都讨不着好,汗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