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今日之人会是谁?”
回程的马车上,宣明曜坐于马车正中间的主席之上,而傅遥光居左席。
虽说寻常男女不同车,可如今二人在外头的身份是即将成婚的夫妻,一些讲究自然也不必那么严苛。
至于元颖,如今则是在马车外和车夫并排坐着。
虽然这些事元颖听并无所谓,但作为一个“侍女”,此刻她还是不能违背了自己的身份,免得让暗中窥探的人察觉不对。
马车内,宣明曜毫不遮掩,直接谈论起了今日的刺杀。
丝毫看不出这出刺杀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心虚感。
“怕是,并非是哪方单独做的。而是各有牵扯,各有手脚罢了。”
傅遥光一直在思考,究竟是这般胆大差点儿直接射杀了卞明瑞,直接用这一场刺杀撕破了两江原本还算和谐的内部联盟。
如今,怕是卞明瑞对东方家、太守府,都没了往昔的信任。
任何事,都只有在涉及到自己性命的时候,才能够真正引起重视。
傅遥光不觉得这是单纯哪一方所为,因为这其中的每一环都配合得恰到好处。
唯二的例外,一则是乐锦替卞明瑞挡了箭,替他担下了这桩生死劫。
二则是公主带了神医上门,在东方家掉了链子的情况下力挽狂澜救了乐锦一命。
否则,今日死得极大可能便是卞明瑞。
他觉得,这各方势力怕都是掺和了一脚。
两江这些人平日里蛇鼠一窝,但其实各有心思和算计。
卞明瑞若是在此时死了,就等于有了一个最合适的替罪羊。
所有的罪名,都可以尽往他身上安。
这是各方都满意的结局。
至于为什么是卞明瑞,傅遥光如今还未曾想明白,不过想来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恰好被借着这个时机灭口了。
傅遥光并不知晓谢望之和纪容卿私情一事,但根据手头有限的线索,他已经快速推断出了大致情形。
于是,宣明曜笑眯眯将谢望之和宫中贵人有染,且那贵人已然珠胎暗结的事说了出来。
当然,为了她那位好父皇的最后一丝颜面,宣明曜并没有说出那位贵人便是圣上独宠了多年的珍昭容。
但傅遥光是谁,他几乎瞬间便猜到了。
既然那位宫中贵人已然珠胎暗结,说明必然这些时日是承宠过的,否则那突然冒出来的身孕无疑是替九族找死。
那便只有珍昭容和宸贵妃有这个嫌疑了。
而自己若是没记错,珍昭容和谢望之祖籍便是一地吧。
且珍昭容专宠数载,却一直因为未曾为陛下诞育子嗣而为人所议论,倒是宸贵妃,似乎刚刚复宠也不过几月,似乎用不上这般心焦。
“卞明瑞知晓了这件事,而谢巡察使自然不能让知晓其秘密的人活下去。只是,这里到底是两江,强龙难压地头蛇,今日动手如此顺利,有人在推波助澜,暗中相助,是吗?”
傅遥光轻叹一声。
“可惜,卞长史躲过一劫,那谢巡察使可就要小心了。”
当然,不止谢望之,以卞明瑞今日的狼狈而言,他的报复怕是会来得汹涌至极了。
“是了,但越是如此,谢望之就越不能在此时死了。他或许可以成为,我们最好的挡箭牌。”
傅遥光的眸光微颤,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窍。
“您的意思,是给他再捏一重身份?”
比如,那个陛下暗中的心腹。
是啊,巡察队伍一路南下,朝野内外都在猜测,陛下是否在明面上的队伍之外另有安排。
公主如今顶着荣王血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