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胆怯之人,怎配护卫仆射。”
这话说的,倒也有理。
五月二十九。
下午未正。
散官袁翻的宅院外面候着几名布衣儒生,他们全和袁翻是同乡,儒生们初来洛阳很难谋到差事,而每餐每宿的花费令生活更加拮据,如果能见到袁散官就好了,求一手书举荐,说不定可以进富贵人家教导经义。
尉骃父女也来了。
上回尉骃单独来过一次,袁家的老仆告诉他,袁散官外出访友了,只有今天下午未时归家,且只有一个时辰的闲空。
父女俩自觉排在儒生们的末尾,天气真热啊,所有人汗流浃背。尉窈取出腰扇给阿父扇凉,尉骃十分舒心,嘱咐:“袁散官要是见你,你稳着答话,不用着急阿父。”
“是。”
前方儒生听见了,错愕回下头打量尉窈,忍不住问:“你们是袁散官的亲戚?”
尉窈回对方:“不是。”
不是亲戚就好,此儒生没再攀谈。
院门开,老仆望向队伍后头,问:“是尉窈女郎么?”
尉窈上前揖礼:“我是尉窈,和阿父前来,冒昧拜谒袁散官。”
“哦,我记得,一起进来吧。”
院门掩上后,才有儒生埋怨嘟囔:“怎么插队呢!”
很快,“哑”一声,老仆重又出来,道:“今日袁郎君不再会客,诸位请回吧。”
儒生们感觉受到了羞辱,走出街巷后,一人回身而指:“当年他家来投魏时,和我们一样寒微,无所依靠,被同乡接济照顾才有了现在的官位家业,可是他享了同乡的恩惠,却吝啬接济别的同乡。这种人以后再富再贵,我也不屑来往!”
袁翻当然不会在意寻常儒生对他的不满,纷乱世道,有利益来,才能有利益往。
人人如此!
他先询问:“孔师何时来洛阳?”
尉窈:“如无变化,现在应该到并州了。”
袁翻放了心,尉窈再聪慧,如果没有庞大的世族力量支持,她很难在宫学立足。“眼下你好好教书,不要参与女官的争斗。”
“是。”
“过几天,我在内城东找个道场,安排一次经义讲学,由你讲解诗经《风》篇。”
这趟真没白来,尉窈和阿父离开袁宅时,正是夕阳余晖无限好。
宜年里。
一匹黑色的壮马停止奔跑,背上的少年比骏马更吸引过路人的赞叹,有种人仅凭外貌就显出高贵清冷,奚骄便属这类人。
近家情怯,马蹄的嗒嗒声,似提前叩响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