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烛灯,把空木盒给林梨。
刘腾开口,他声音细,听起来给人温和感:“今天正好有机会去奚官署,我让一小宦奴拿着这物件靠近尉窈,宦奴亲眼看着三只黑虱爬上尉窈的衣裳。咱们提前说好的,我只管放黑虱,那仨小东西能不能杀尉窈,我不管。”
“谢仆射成全我报仇心愿。”
“你不怕我骗你?根本没帮你?”
林梨:“我自有办法知道。”
刘腾:“看来后宫中也有僧芝法师的弟子。”
林梨垂低双眸,以沉默回应。
刘腾:“你让我做的,我做完了,你许诺我的呢?总不能空口谢我。”
“我……僧芝法师没留财物给我。”
刘顺恼怒,替养父呵斥:“你这比丘尼,敢骗我父亲!”
林梨赶紧辩解:“我会驯虱蛊!等仆射见到尉窈怎么个惨死法,就知道虱蛊术的厉害了,我愿把驯毒虱的方法写下来送给仆射!”
刘腾轻笑:“我早猜到了。林梨,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
随他摆手,刘顺冷着脸抽出掖在腰后的纸笔,走近林梨说道:“现在写!你要是再敢骗……”
话不说完,刘顺扔掉烛灯,先卸林梨的下巴,再反拧她手臂,烛灯灭掉的同时,门外涌进虎贲兵和狱吏。
林梨没机会自尽了,等待她的,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廷尉署的人把林梨带走后,刘顺担忧道:“父亲,她犯的罪过牵扯不到咱们吧?”
“牵扯什么?刚拿到毒虱,我就让你交到廷尉署了。我给小宦侍三只寻常虱子,目的是诱僧芝的余孽暴露破绽,无论我按没按林梨说的做,都害不到尉窈的命,还会给廷尉署再提供几个施巫术害人的孽障。所以接下来,我仍有功劳可领。”
“父亲真厉害!”
刘腾摇摇头:“僧芝才是厉害人物,人死了这么久,我还得和她斗。”
东阳城门外的敬义里。
前御史中尉李彪府。
李彪最风光时,是先帝南征悬瓠期间,他与前尚书仆射李冲、任城王元澄共同掌管朝中政务。
从前李彪多风光,被免官后就有多失意,尤其居住在敬义里的游肇、常景、张伦等小官,从前见到他毕恭毕敬,而今出门遇到,他得避道先朝对方行礼。
没有官身,就没有俸禄,李府坐吃山空,日子逐渐不好过,李彪没办法,舍弃颜面恳求尚书令王肃,暂以白衣身份在秘书省修史。
李彪在夜晚归家,往常都是儿子李志在门口挑灯等候,今晚是十岁的女儿李隐在等他。
李彪问:“有事?”
“父亲,宫里有个叫尉窈的女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