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也没生气,心下道:这事还真是不太好说,这道长怎么知道?全真教果然名不虚传!嘴上却说:“在下确是大理段氏一脉,但与一灯大师却没有关联。他老人家是化外高人,小子不敢高攀。”说罢取出段世行给的腰牌,递了上去。
这话说得聪明巧妙,点出了一灯已经出家,不算是段家的人,意指自己虽是段家的人,却与他已经没有关系!马钰几人看了腰牌,已经彻底相信段誉的话,就都起身向段誉也施了一礼,说声“怠慢”。可丘处机虽也认可了段誉身份,心下却想:江湖人都传宫廷淫乱,这人不肯表明身份,看来是哪个王爷的私生之子了!
原来丘处机对他师父王重阳把“先天功”传给一灯,却不传给他们的事颇为不服,虽谈不上不满,但也不对这段氏一门有什么好感!那段誉若知道丘处机心中是这么想,非得气到口吐鲜血不成!
两方人又说了一些客气的话,马钰见段誉始终没有正题,便直接问道:“段公子,不知你此上终南所为何事啊?”那六人听了也是竖起耳朵。
段誉回道:“晚辈此来一是想饱览终南风光,二就是参拜一下道家圣地,重阳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众人听了舒服,就连丘处机也是点头。
这时清净散人孙不二道:“段公子客气,听闻贵国有一‘天龙神寺’,与少林并称,素闻寺中大师佛法精深,贫道也非常向往。”这就是客气话了,你既然赞我一句,那我也礼尚往来。段誉听了心里高兴,对这全真七子印象颇好,当下又客气了几句。
此时却听有人说道:“重阳宫道家圣地,天龙寺佛法精深,不知段公子以为谁更胜一筹?”
第八章 佛道之争
说话的正是丘处机!
众人一听色变,马钰脸一沉:“处机,不得无理!”但又看到丘处机一脸不以为然,显然是故意为难这段誉。原来丘处机为人刚正耿直,一生最是敬佩自己的师父王重阳,如今众人把“天龙寺”和王重阳一生的心血——“重阳宫”作比较,心中难免不屑,至于他大师兄马钰是个老好人,他虽尊重,却也不怕。
段誉听了这话,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笑道:“丘道长,重阳宫弟子无数,无论规模、声名都是要比天龙寺强的。”这话说得极是忠恳。马钰等听了更觉得舒心,又客气道:“段公子言重了,佛家讲究的是休成正果,道家讲的却是清净无为,怎么好作对比。”
段誉正要答话,却听丘处机插道:“怎么不能比?佛家曰:‘众生平等’;而我道家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公子看如今世道,弱肉强食,生灵涂炭,圣人也只顾一己之私,不管百姓死活……只见不仁,何来平等?此一可见高下!”
自古以来人们对老子这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解释都有两种,第一种浮于表面“天地与圣人没有好恶的意识,也不怜悯万物和百姓,任其生长,自生自灭。”第二种就比较复杂,但也更贴近老子的“无为”思想,简单来说就是“天地不情感用事,对万物一视同仁。圣人不情感用事,对百姓一视同仁。”
丘处机话中所指的显然倾向于前种解释,虽也不能说错,但亦有些牵强。可他这么横插一杠,竟一下把话扯到佛门与道家高低之上,真叫个无事生非!
段誉听了气恼,心想:你三番两次刁难与我,我也不计较,必竟身在重阳宫中,总要给主人面子。可你这老道士却不顾身份,强词夺理,当真我段家好欺负么?嘿嘿,要论辈分,我比你大好多呢!佛道两家在我心中本不分上下,现在我却要和你说说,分个高低!于是摇头道:
“道长此言差以,我佛门说“众生平等”又有何错?天下人无不出于妇人之腹,生来哪有贵贱之分?无非是有人出于豪门,有人出于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