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健身房猛男海報跟他比起來,顯得既油膩又刻意。
裴晏行不是特壯的那種,穿上衣服甚至很顯瘦,但此刻擺在面前的這具身體能讓她感覺到每一塊肌肉的力量。
「好看嗎?」男人站到茶几邊,朝她挑了挑眉,手裡的濕衣服遞過來,「好看也忍著點兒,幫我找件衣服,冷。」
「哦。」余笙迅速把他手裡的衣服扯過來,扔進陽台上的烘乾機,設定好後,又飛快跑進房間,找了套版型最大的白襯衫和闊腿褲。
裴晏行拿去衛生間換了,白襯衫只能敞著,闊腿褲穿成了七分褲。
余笙憋住笑,他走過來的時候,往沙發最角落挪了挪。
屋子總共才五十平左右,客廳很小,裴晏行一坐下來,感覺就像挨著她一樣。
空氣里的香味明明很熟悉,是她慣用的洗髮水和沐浴露,可不知道為什麼,混雜著男人的氣息卻讓人禁不住臉熱心跳。
裴晏行靠在沙發上,拿著手機回信息,余笙偷偷瞄了他一眼,看到他側腰一處不太明顯的傷疤。
剛才光顧著看肌肉了,他身上似乎還不止這一處疤。
心口一陣隱隱的酸澀,她望著他若無其事地問:「你不是飛行員嗎?怎麼這麼閒?都不用上班的?」
男人只笑著看她一眼,繼續單手拿手機敲字:「最近養傷休假,等體檢過了,才能歸隊。」
顧嶼松當年參加招飛,弄出了不小動靜,後來沒通過考核,也朝她抱怨了很久,是以部分要求她很熟悉。
空軍飛行員對身體的要求很嚴,招飛時身上有疤都通不過考核,她看了眼他側腰的疤:「受傷了還能繼續飛嗎?」
「只要體檢達標,就能繼續飛。」他漫不經心地說著,「我們這種人麼,身上總要帶點疤的。」
頓了頓,笑著看向她:「有點疤就不讓飛了,那國家重金培養我們這些飛行員,不得像割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
余笙默默點了下頭,倒是這個道理。
顧柏舟那些大學同學,一部分在學校就沒堅持下去,一部分在部隊中途轉了地勤。真正能開戰鬥機飛上藍天的,都是篩選下來的佼佼者,根本沒辦法像割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
「可不是聽說你們身上有疤的話,會很危險……」余笙有點擔憂地問。
「危險就危險唄。」裴晏行滿不在乎地勾著唇,「真上了戰場,哪有不危險的,能活著就不錯了。」
余笙心口狠狠地一顫。
之前她覺得裴晏行不像個軍人,他看上去桀驁,浪蕩,不正經,那雙懶散的肩膀怎麼能肩負那麼沉重的國家使命。
但此刻她忽然發現,或許軍人就是他這樣,對自己的性命雲淡風輕,就連談到生死,也依舊是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短暫失神間,一抹炙熱貼過來。
余笙顫了顫眼皮,視野被男人近在咫尺的胸膛占滿。
他單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上,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扔到了旁邊,桃花眼璀璨含笑,唇角勾著揶揄的弧度:「擔心我?」
「沒有。」余笙撇開臉,嘴硬道,「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
裴晏行依舊看著她,眼睛一動也不動,但眸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流淌著。
距離近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到,空氣中有種危險的訊號,余笙不自覺往角落縮了縮身子。
忽然聽見一陣音樂聲從陽台傳進來。
余笙攥緊沙發布:「那個,你衣服烘好了。」
「哦。」裴晏行也像是才回過神,遲疑了下,然後起身去陽台拿衣服。
外面雨停了,換完衣服他應該就走了。
余笙坐在沙發上看著衛生間緊閉的門,心底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