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黄沙中露出了一道骑着马的人影。
人身越来越近,哨兵翘首远望,半晌才看清了距离越来越近的人影。
他招手示意,底下的兵卫在那人影还未到达设防点便开了门。
骑着马的人很快的冲进来,底下早早守候的兵卫顺势朝着马跑得方向追去,马背上的人一身破败的军服,气喘吁吁地的拉扯着马缰。
追上来的兵卫顺手牵着已经停下的马,搭手让那个兵卫下马。
小将下马后,目的明确的朝着军帐深处一路小跑。
到达最后的营帐前,兵卫朝着守卫点头示意,便撩开帘子,走进去。
“少将军,前方探子回报,北蛮率领五万大军于郾城三十里扎营。”
军帐内,案席上堆满了各色的羊皮卷,或是折叠着或是展开着。
铠甲盛装的少将军稳稳的坐在案席边,他一手里握着一张画有山河边防的图卷,另一手的手肘扣在案上手指轻轻按压着微皱的眉眼,面色苍白,眼角下一片青黑。
另一士兵装扮的少年规规矩矩的站在他的身后,两眼一直盯着少将军的背影,面色无波。
席下左右两侧摆着各摆着两张矮椅,右侧的是衣着素雅的文人,左侧的是兵甲加身的粗糙汉子。
右上侧的是衣着光鲜的公子,那人微微低着头,眼睛似是盯着案席上的众多画卷上的一卷,又似是什么也没有看入眼里,他神情不见焦急,隐隐透出几分心不在焉的感觉。
右下侧的书生一身长襟文衫,书生气质频发,只是神情却不似他旁边公子那般祥和,眼下青黑一片,眉眼间传递着一种生人勿进的焦灼感。
左侧的两位将军就显得大方随性,腿大大咧咧的张开着,粗糙的手掌抵着长刀,刀刃一道道豁口,刀柄还隐隐带着几分血迹。
对于突然闯进了的小兵,众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上位者的少将军闻言手中的羊皮卷蓦地掉在案上,他皱眉不语,身后的少年却是猛地抬起头来,眸光阴冷,却随着他的主子不言不语。
右上侧的公子似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淡淡的将放在案上的视线缓缓收回,颀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椅子靠椅,一声一声的,像是江淮春雨淅淅沥沥的声音。
公子旁边的书生蹭的站起来,目光尖锐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兵:“数量有误吗?”
左侧的两位将军不自主的挺直了腰杆,握着刀柄的手兴奋的发抖,瞪大的眼角里还夹杂着血性的狂热。
小兵坚定的点头道:“属下确信!”
“五万?那另外五万大军又在何处?”书生目光犀利的盯着小兵,企图从他身上盯出答案。
左上侧的武将提着刀柄,站到书生的旁边,不甚在意道:“管他叻,他来多少,我老牛就杀多少……”那武将眼眶发红,咧嘴就笑,“嘿嘿,打仗就跟打架一样,群殴就群殴呗,管那么多干嘛。”
书生气的直摔袖子,腾地坐在椅子上揣着粗气,他恼怒的看着将军,气呼呼的道:“你懂什么,十万大军只有五万,另外五万去哪了?不弄清楚,这仗就打不下去。”
那将军也不恼,转身笑呵呵的又坐回去。
右上侧的公子闻言倏地抬起头,本是敲打着椅子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瞥了眼依然跪着的小兵,衣衫破败的兵士,满脸都是濡湿成水的汗液,眼睛被汗水刺得眯成一条线,呼吸急促却依然跪的笔直。
“下去!”公子忽的听到身后少将军低沉嘶哑而又具有压迫力的声音,他缓缓转头便瞧见少将军摆手,凤眼深邃一片,“再探!”
小兵悉悉索索的退下去,一时之间又陷入沉默,呼吸声此起彼伏。
半晌,少将军缓缓站起身来,他返身拉开移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