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地安静地走了进来,点蜡烛的点蜡烛,收拾地上碎盘的收拾碎片。还有几个精明些的,看着屋内能砸的摆设基本都给砸了,跑出去报备领取新物什来重新布置。
点完我这边的灯后,我环视了屋内一圈,发现一直安放在书案左脚上的那只博山炉滚到了书案前的地上。
我上前小心地拾起香炉,揭开盖子按习惯查看了里面香料剩余的多少。又用小指沿着炉边炉孔刮了一边,确保再次点燃的时候不会有灰烬堵塞,这才盖好炉子双手捧着将它放回了原位。
抬眼却不期遇上了胤禛那双似黑海般深沉的眸子,里面偶有波光闪动,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模样。心虚的赶紧垂了睫,向后退了几步蹲在地上拾起了周围的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年糕同学出场了,恩,以后出镜率会不断提高的,摸下巴
身份暴露
我慢吞吞地捡着碎片,身上却有如芒在背。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总觉得胤禛的一双眼睛从我进来开始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上。这种感觉让我既心慌又有着隐隐约约的期待,心底像是有一只小虫不紧不慢的爬过,直让人心烦。
胤禛忽然从座位上起身,向我这边走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在心里不断默念。但是事实证明,很多时候祈祷热线的那一端并不总是有接线员守着,比如现在,一双麂皮靴子不偏不倚地停在我的面前。
我的手一抖,不小心手上就被握着的一片碎片的边角拉了一道小口子。鲜血立即涌了出来,染红了手中的白瓷片,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我下意识的将手指放入口中吮了吮,埋着头继续收拾我的碎片,不理会上面投来的眼神。
靴子在我的面前又停了片刻,方才调转方向离去。我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涌起一阵说不出来的失落感,怅怅寥寥。
已是丑时,这对于登基不久的胤禛来说并不算太晚。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在他身边当值,对他每日的作息了如指掌。一般他总是会批阅奏折到子时左右,再读上一两个时辰各地发来的汇报和密信,直到丑寅之交才回去歇息。睡不了多久,又要在卯时醒来准备当日的朝会。
这哪里是一天八小时工作制,简直就是比血汗工厂还血汗工厂的人身剥削么。以前康老爷子虽然没有他这么拼命,但是每天晚上也绝不会早于子时就寝。都说皇帝坐拥四海,福享天下,要我说搁现代,要想当一个好皇帝就是属于有命赚钱没命花一类的高危金领。
我立在胤禛身后一米处,寻着空有一搭没一搭得打起了小盹儿。正迷迷糊糊,忽听得胤禛说了句:“出去走走。”,赶忙强打精神提了盏灯,随着胤禛出了殿门。
北京城冬季的夜晚总是会让人联想起肃杀的北方以北。羊角风灯在呼啸席卷的北风中摇摇欲坠,灯影明灭之间看见远处密密匝匝层叠交织的巨大建筑群,似是四爪微曲,随时都可能扑将上来的巨型的猛兽,让人惊心动魄。
我在前面掌着灯,却是跟着胤禛的步势随他走到了一处高台之上。
台上风大且无定向,羊角灯虽有灯罩保护,但也经不住风的来回折腾,扑腾了几下便灭了。
我抽出火折子想要点灯,但是才一□,火折子上的火就被卷来的风给吹灭了。如此往复了两三回,我暴露在外面的手被寒风吹得几近麻木,动作也不利索了起来。
“不用点了,朕就站在这里看看。”胤禛回头侧脸看了我一眼,淡声道。
“是。”我踟蹰着是应该继续提着没光的灯笼,还是把灯笼放下暖和暖和快要僵掉的手。忽然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把手给我。”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他握住。他掌心的温度不断给我冰冷的手传来温暖,丝丝寸寸不停歇地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