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打探,也未去问龙云沁这人是谁。不过有私人直升机的人物,非富即贵。何况,光是那人的装束,便知道来头不小。
终于黄胖拖着伤腿爬出狗窝,探下头咬起钵中的烤鱼。
“今天肯吃东西了。”
龙云沁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朱弘。
“希望过两天又能满山跑了。”
龙云沁站起身,朝厨房走去。午饭,他也准备了朱弘的一份烤鱼。
这些日子,因为多了张嘴,龙云沁会带网去溪边网鱼,收获不错,但也不浪费。小鱼剁成泥浆腌制,大鱼则是烧烤。
朱弘是个不挑食的人,看到桌上一盘烤鱼,他抓起一只便啃,龙云沁咬了一口,哭笑不得说:“忘记加调料,好腥。”抬头,朱弘那尾已啃了五分之一。“抱歉。”赶紧把朱弘口中的鱼拽下。
升起炭火,支起铁架,将鱼贴在上头,熟练涮起调料。朱弘端着相机,咔嚓咔嚓拍着。说:“拍回去馋死队员,原生态烤鱼。”龙云沁莞尔:“不原生,我改良过得。原生的我都吃不惯。”
龙云沁细细涮着调料,他嘴角的笑稍纵即逝,他仍是心事重重。
”你一人住这里,真不打算回城里吗?”
吃着重新烤过得鱼,朱弘问着。
在以往的聊天中,朱弘知道龙云沁在县城里有个兄长,家也在县城。
“也许以后会想去,现在觉得很好。”
夹起烤鱼,熄灭炭火,雾气弥漫中,看不清龙云沁的神情。
“我明天要回去了。”朱弘大口咬着鱼肉。
“嗯。”龙云沁应道。
前天朱弘便说,可能就再住一两天,得走了。
夜里,龙云沁缝纫衣服,朱弘在一旁整理标本,各忙各的。老式的缝纫机发出沉重的声响,它不如现代工业用平车那边轻便。
龙云沁感到手臂酸疼时,回头望见朱弘仍是一脸享受的折腾那些破碎的瓷片。龙云沁伸展肢骨,凑至朱弘跟前探看。朱弘在拼凑瓷片,这个过程十分缓慢,却很神奇。在数百破碎瓷片中,朱弘挑出了其中七片,竟拼出了流畅优雅地如意云纹。
“这应该是件青花盘,虽然只有局部却十分精美。”
龙云沁看得目瞪口呆,朱弘这种拼法,真是前所未见。
“你是怎么知道这块和那块有联系?”
“这是个窍门,玩纸拼图时大部分人会挑出近似颜色,它们间总有亲近的关系,而拼瓷片,同类颜色风格总在年代上相似,它们之间也有着联系。明青花呈现的颜色,便足以区分年代。”
很显然朱弘有他的专长,而且可能很出众。即使龙云沁不熟悉他的职业,但直觉这人不是什么普通的文物工作者。
“这是什么风格年代呢?”
龙云沁指着那块拼好的青花局部,上面有着如意云纹。
“有明早期的风格,古朴庄重,且这长脚如意纹,比较典型。从颜色看,这蓝色,轻快明亮,又有深色星点分布其中,这是明早期钴料的特点。”
朱弘用拇指蹭着其中一片破瓷片,他沉思许久,才继续说:
“很奇怪,洪武年间的青花,比元青花还稀罕,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有违常理。”
龙云沁知道比元青花还稀罕是什么概念,只能庆幸,只是些破碎的瓷片,否则,他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安稳。
这番对话完,朱弘继续忙着手头的活。龙云沁去煮上两人的夜宵,几颗炒花生,两碗红米粉。
清早,龙云沁将完工的旗袍熨烫好,挂起。听到院外传来摩托车声,出屋,正见朱弘提着大包小包往厨房里走。
“朱弘?”
他不是要走了,怎么还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