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晏倾君再掐了自己一把,收回那些胡思乱想,坐在榻上,给晏卿上药。
“还差黄律……”晏卿突然转首看住晏倾君,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黑亮的眼里,那眼神更是油滑得很,“要医好殊言的病,还缺黄律。”
“与我无关。”晏倾君冷声回答。
“啧……真是没良心。”晏卿笑眯眯道,“殊言身有重病,在极度阴寒的地方才可减缓病情,推迟死亡时间。每年苦练内力,支撑他在外生存两个月。此次他为了你……”
“你信这世上会有单纯为了我的人?”晏倾君嗤笑。
晏卿的话咽了下去,无奈地扬了扬眉头,转了话题,“黄律为‘五色’之花,尤为娇贵,因此一直被贡月供奉在月神山上,若是离了原来的环境,恐怕会迅速枯萎。因此殊言必然会带着蓝染绿倚红韵黑煞去贡月,而师父……不会轻易将朝廷拱手相让,自然是留在南临与你我对峙。”
晏倾君凝神听着,这南临,与其说是白家的朝廷,殊家的朝廷,不如说是白子洲的朝廷!当年白子洲一举覆灭,整个小岛上未找到一个活口,白氏就此消失在这片大陆。但凭着白氏的能耐,怎可能无一生还?这些日子她暗暗观察,三大长老是白子洲的人自不多说,朝中官员,恐怕也有许多被白玄景偷梁换柱,无声无息地换成了自己人。
所以他为了白子洲后裔,也不会让她和晏卿轻易掌权。
“那老头子,你斗不过?”晏倾君斜睨着他。
“公主重病在身,准驸马怎能不为黄律尽心尽力?”晏卿笑容暧昧。
“那身染重病的公主,怎么能留在宫中看着黄律枯萎而等死?”晏倾君笑得乖巧。
想留她一人在南临斗白玄景,他坐收渔翁之利,她可不干!况且,她身上还有晏玺下的毒。白梦烟已死,再回东昭,她哪里来的活路?三月之期将到,她若能拿到“五色”,即便不可解毒,也有和他人谈判的资本。
至于南临皇宫,以退为守,甚至可说是以退为攻,无论是白玄景还是殊言,重病在身者,最耗不起的,是时间。
***
南丰十年,南临公主“惠”择公子秦卿为婿,择日成婚封皇。三大长老野心勃勃,借选婿一事欲加害四国选婿者,罪不可恕,斩。同年,准驸马秦卿为公主之病亲自请前去贡月以求黄律,殊家公子殊言同行。
三大长老的死是在晏倾君意料之中,毕竟那四十多名权贵不是易处的对象,更何况其中还有祁国国主和东昭皇子,若不杀三大长老以平怒火,事态恶化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而出乎晏倾君意料的,是白玄景没有反对晏卿前去贡月,甚至公然让殊言同行,看来他是知道拦不住,干脆将两人行踪公诸于众,晏卿若是对殊言有什么其他想法,也会有所顾忌。
至于“惠公主〃,身份尊贵,当然不会亲自前往。只是“她”不去,晏倾君去便是,避开耳目偷偷溜出宫,让祁燕带着她也非难事。
自从那夜宫中大变,祁燕也回到晏倾君身边,只是每每提及她在殊家碰到什么,如何出来,她只是淡淡一笑便不多语。晏倾君想是她责怪自己将她丢在阵中不闻不问,便未多问。但除了殊家一事,祁燕待她仍旧如初,甚至比原来还多了份体贴,以及……若有似无的亲近,偶尔可以捕捉到她在暗暗地观察自己,晏倾君不知原因,便由着她去了。
许是白玄景本就未料到晏倾君会扔下好不容易在南临蓄积起来的一点声望,突然间停下夺权的步伐,一个转身去了贡月,晏倾君与祁燕出宫,并不难。
“落霞……”到了晏卿安排好的马车前,晏倾君拉住祁燕的手,两个字刚刚唤出口,就见到祁燕皱起的眉头,忙改口道,“燕儿,你是留在南临还是随我去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