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上千双眼齐齐地看向晏倾君,和她身边的晏卿。
犹疑、不解、好奇、惊诧……各种情绪在皇宫大殿前排挤冲撞,让原本僵持的气氛略有松动。有同伴者,面面相觑。只身一人者,凝神盯着晏倾君,不知这位惠公主为何会突然出现,出现在此,又有何意图。
晏倾君的身子仍是无力,倚靠在晏卿身上,借着他的力度微微上前两步。
事已至此,不用晏卿与她多说,她也知道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你们……还不跪下认罪?”薄纱掩去了晏倾君的容貌,却掩不住她傲然眉目间铄亮的锐芒,她淡淡地看着三大长老,语气里是柔润的笑意,问出口的话,却容不得人拒答。
三名长老面色微变,未能反应过来。
晏倾君敛了敛神色,面向选婿者,扬声道:“各位千里迢迢到我南临,却受奸臣所害。三大长老依仗我皇族器重,不知分寸妄图对各位下手,甚至连我这唯一的公主都不放过,意图下毒毒害,谋夺皇权!”
三名长老闻言,面色大变,各个颤巍巍地开口欲要辩解,晏倾君施施然转身,轻笑道:“借小女选婿之名召集各国权贵,在大典现场下毒抓各位入牢,更趁小女不备欲要我性命。十年来,三大长老万人之上,大权在手,眼见交权在即,便妄图以权贵为人质,迫害小女,借以冒犯我皇家天威。你们……”晏倾君神色一凛,声色俱厉,“当本宫黄口小儿,任尔欺凌?”
病弱胆小的惠公主,转身变脸,与生俱来的皇族贵气压得在场众人无不屏息。
此前三长老中的两人本是随晏卿命令,给选婿者下毒,收监。另外一人则是听白玄景命令,假意附和,顺势捉住选婿者。晏倾君一席话,没有任何偏帮,甚至将莫须有的罪名往他们身上推,想要反驳,却无从反驳!众目睽睽,毒下得张扬,三人又是真正的掌权者,如今那几十名权贵得了自由,他们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将三人押入天牢以待后审!”晏倾君对着禁卫军大声吩咐道。
禁卫军中有人欲动,夜行军却是齐齐亮剑,欲阻。
“南临六百年!”晏倾君突然转身面向一身黑衣的夜行军,神色凛然,“自立国以来夜行军以护皇权为毕生使命,与我皇族同生同死!各位的祖先生在南临,长在南临,受命于皇族,临危时现身护我皇权,六百年来,这信念代代相传!如今,皇权被篡十年,南临十年无主,你等未闻未问便罢,今日本宫涤清朝野,除奸臣收皇权,你等有何立场出面阻止?黄天在上,祖先之灵,见你等抛弃历代使命与皇族为敌可能瞑目?三位长老野心勃勃,公然与四国为敌,届时四国围攻,若有差池,灭国之罪,可是你等能担?”
晏倾君声声质问,步步为营,灭国之罪一出,夜行军齐齐垂下眼睑,放下手中的长剑。
所有人都明白,四国来参加选婿大典者,非富即贵,身份斐然。此番下毒收监,若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待众人回国,以此为由声讨南临。四国齐出,南临,以何相抗?
“将三人押入天牢以待后审!”晏倾君又是一声大唤。
这次夜行军中无人再拦,三位长老被顺利押下。三人在百官中并非没有势力,但现下局势混乱,攘外必先安内,无人出声。
晏倾君的力气几乎快被她掷地有声的几句话抽干,好在晏卿一直在她身侧暗暗输送内力。她稳了稳心神,捋顺气息,柔笑着面向愤怒未褪的选婿者,微行小礼,缓声道:“小女十几年来卧病在榻,宫内之事无力过问,今时今日如此局面,悔之晚矣。各位千里迢迢到我南临,却受此折辱,小女错不敢推,在此先向各位赔罪,也望各位体谅小女年幼体弱,经验尚浅,急急脱险便赶来解围,莫要与小女过多计较。今日天色已晚,小女不敢再误各位时间,各位不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