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她说土太硬了,还好勉强够数。花倒是长得不错,一个一个顶尖带刺的,把他划出几道口子。她教他认什么样的是什么秧,黄瓜的有点扎人,西红柿的长许多小毛,南瓜要大一些,辣椒尖尖的,瘦瘦的,玉米嘛,狭长的叶子,一层一层拔着杆。他专心记下,她宏观掌握,挑挑拣拣,隔几天看看鸟蛋,任他在树下干瞪眼。
真的看得见,每一片叶子撑开,每一根藤条伸出,用心真的什么都看得见。他和她像孕育生命一样守着自己的小院,他连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吃到自己种的菜,黄瓜开出黄色的小花,雌的后面接着小黄瓜,一觉得简直是奇迹,那么小那么短的一条小黄瓜,就在自己一盆一盆水之下渐渐长大,每天都会变粗变长,绿绿的长着透明的刺,让他大开眼界。还有西红柿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红的,一个小小的青的圆球,他偷偷尝过涩的,不到一个月长成红番茄,青,黄,红,是这个样子的。他觉得一切都太神奇了。
玉米还很嫩,她掰下来,和他在池边烤玉米。火苗顺着风左摇右摆,玉米粒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没有作料,黑黑的糊糊的,他和她当作晚饭,吃得很香,围在没有灭的火堆旁,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玉米棒。
她给他做鸡蛋汤,加了番茄和黄瓜,他称赞说是最好的搭配。黄瓜味很纯正,番茄酸甜也刚刚好,他竖起大拇指,说他本来不抱什么希望。鸡蛋漂在汤上面,几片黄瓜相伴,番茄被煮碎成了背景,也是一种美,淡然明媚。还有南瓜粥,玉米粥,几种蔬菜混着搭,他吃得津津有味。院子终于变绿了,从里到外,小鸟也终于孵了出来,她不再爬上树,小鸟若沾了人味,大鸟就不要它了。她站在树下听得见它们唧唧地叫着。
每周一次的惯例被遗忘了,无人打扰的日子自由多了许多,她也有点胖了,身体慢慢复苏,和他抢同一根黄瓜,被他压在长椅上和他疯狂,逼退阳光,或者早晨在浴室里贴着镜子把衣服都*,两人大干一场,一上午都起不了床。对着只有他的世界,她不再紧张,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想*时就和他讲,爱怎样就怎样。自己种的菜,自己煮的饭,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家,简陋却一应俱全,她想要一个孩子,她做妈妈,他做爸爸。
他听了,点头,扔了所有安全套,说要和她过好日子。
她哼着歌,忙里忙外,把家弄得井井有条,自己干干净净,做家务,让他不辛苦,练更好的厨艺。早晨起来跑步,吃鸡蛋。喝红糖水,听小鸟唱歌,晒太阳,吃很多蔬菜,米饭,要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
她努力过日子的模样很像爱尔莎,尽管两人看来是那么不同,但那种神情真的很像,当然他不会告诉她。
日子过得简单,简单到可以想象明天是什么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她蜷在他怀里数星星,像一场儿时未完的游戏。很可惜,她不会唱那首儿歌。他一个人唱,一遍一遍,在心里。听着风吹着植物沙沙的声音,有生命在汲取营养,有生命要生长。她握他的手转圈,说她就是花朵,这里就是她的花园,他是大树,会一直在她身旁。她幸福得像一场假象,她的笑脸惊险得像一道极光。
第十九章
爱尔莎知道他陪她过与世隔绝的日子去了,对着自己点点头,叹叹气,不怎么轻易哭了,只是一种失落感,也渐渐认可了他已经是别人的男人了。可以好好想想关于他的从前,当一场体验,离他更远的距离,她才能忽视浮尘,把他看得更清,总有一道线,牵扯着他,他可以在高空迎风飘扬,可以领略地远天高,可以在阳光下烘干旧伤,可那道线,轻轻一扯,只要是那条线的一丝颤抖,他就会收拾行囊,放弃一切荣光,和它逃亡,背井离乡,互诉衷肠。她有些清醒了,那个男人在心底有一堵用过去堆砌的墙,她无法丈量,而那个女人的比他的还要高。她觉得难过,但不觉得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