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脏了床单等。
她半裹着被褥趴在床沿上,露出脑袋来,就看到对面石霂的床榻。那里已经很多年没人睡过了。楚离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石霂的情景。
那年她才八岁。楚谦去世不久,她就跟着成公来到这深山中来。可是成公却不怎么管她,山林间不缺吃喝的,楚离就自己觅食。那时候,他们的房子还只是个茅草屋,十分简陋。不过好歹能遮风避雨。她秋天的时候到深山来,第二年夏末的时候,成公带了另一个女孩回来,那就是石霂。
可那时的石霂远不是现在的模样。楚离第一次见到她时吓了一跳,幼时的石霂从脖子到脸上都有一道深深的血痕,看起来很狰狞。比这血痕更让楚离不适的是,石霂整个人散发着阴郁死寂的气息,一双眼睛里带着宛如死人的冷漠。小小的楚离看着她,吓得暗自咽了口水。
成公对楚离说,这是石霂,是你师妹。
没错,一开始的时候,楚离才是师姐。尽管她比石霂小了四岁。可谁让她入门早呢!
楚离强自按下心中怯意,走上前去说,“师妹,你好。”
可石霂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完全没听到她说话似的。楚离忍不住哆嗦了下。
成公就幽幽一声轻叹,摸了摸石霂的头,柔声说,“石霂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这是你的师姐楚离,虽然她比你小了点,但以后会好好陪你的。”
楚离躲在成公身后,探出脑袋来看着石霂,接口道,“嗯!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可惜石霂根本没反应。
不过楚离还是很高兴,八|九岁的楚离还不能翻越高山,没有临山友人。所以对于年幼的楚离来说,多了一个人陪她玩耍,她很开心。可显然石霂并不喜玩耍。她整日只是冷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小小的茅草屋里,楚离和她睡在正对面。成公就在门外守着。楚离在床上不老实,总爱翻来滚去的,直到睡着才会安静下来。可石霂不一样,石霂很少待在床上,只有夜深时才和衣躺下。悄无声息的,在床上也安静地恍若不存在。
楚离有时候半夜醒来,都觉得哎呀,这个师妹怎么这么安静。又寡言少语的。楚离跟她说话,她很少带理的。
不过石霂干活却不会偷懒。在这深山里生活,衣食住行都得自己动手。她们的茅草屋后有一块稻田,左侧有一块菜地,稍微高一点的山上还找到平地种了小麦。这些都得成公和楚离自己动手栽种。楚离发现,石霂虽然话少——不,确切的说,几乎不说话,只有成公问她话时才勉强开尊口。楚离很多时候都是自说自话,反正石霂听见也不回答——但做起事情来却是丝毫不含糊的。
楚离还记得石霂主动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喂!”
没错,就是这个字。那天她们去后山采药,石霂可能没爬过山,一脚踩空崴了脚,疼得直冒冷汗。楚离急的手忙脚乱,像个怪力萝莉一样背起她就走。石霂一句话都没说,任由她背着下山,回到草屋里,楚离乱翻草药,整个草屋都快被她拆了。
然后疼得脸色发白的石霂主动跟她说了第一句话,“喂!”
楚离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惊喜地转身看她,“师妹!”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石霂微微侧了侧脸,低声说,“川掌莲在你药篓里。”
楚离这才发现,被自己挂在腰间的小小药篓里露出一株针状绿叶,恍然道,“难怪我找不到呢!”她嘿嘿一笑,跑到石霂身边,“谢谢师妹!”
石霂皱眉,动动唇却没说话。
楚离有些失望,不过反正她也习惯了。先给她冷敷脚腕,嘱咐她躺下别动,就自己跑去煎药。
待到入夜,楚离强撑着困意走到石霂床边,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