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分成两拨,只是分离,终究还是要来了。
漆黑的礁石之上,日暮长川站在船头,身边站着轻轻笑着的织田信子,他们的船上总共有六十几人。
萧贵的眼光,一直到日暮长川的身影消失在云光之下才收了回来。
不知怎么的,日暮长川在离别的时候忽而不想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有身边的那个织田信子,一边欢喜地挥舞着胳膊,一边冲着海岸上的萧贵们喊着离别的字句。
日暮长川站在舵前,看着东方。
织田信子知道自己要回家了,乐得心怀大放,喜到极乐的时候,不觉有些累了,而后对着日暮长川说道:“累了,我靠靠!”
女子不假思索地靠在了日暮长川的肩膀上。
远处的黄昏,寂寞而恬静。
夕阳下,海面瑟瑟生光。
这是回家的路。
………【第九十一章 海潮生,难解哀怨深】………
朝着鲜夷岛远行而去的木船之上,船前是一望无垠的海面。日暮长川看着飞腾在船身两边的波浪,心思却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的沉重。
陈一凡的话犹在耳边响起:“你不要总以为自己是孤单的,其实,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正有人等着你!”
一双海豚轻捷地越过海面,划出美丽的弧线。
轻盈地,肩膀忽而之间被什么人一拍。陈一凡悠悠转过头去,却见这人正是织田信子,此时织田信子身上穿着一件干净地楚服,颔低眉,笑着对日暮长川说道:“长川君,我还一直没有对你说声感谢呢!”
长川回头看了看织田,嘴角轻轻一笑,海风轻轻吹过了信子的梢,连那些红的云朵都将颜色映在了织田信子的脸颊上。长川在怀中轻轻一摸,将昔日在信子身上得到的名牌递给了信子,道:“喏,这个还给你!”
信子颔接了,却是无意之间说出一句:“我还以为你会留着呢!”
长川一听这话,却是一愣,接着嘴角淡淡一瞥,说道:“我一个人,很好!”
在鲜夷的民风中,如果一个男子得到一个女子的名牌,则代表,这个女子能够成为他所爱的人,只要女子不主动要回名牌,则说明她倾心于这个男子。
信子听罢这话,往日充满着活泼笑容的脸上却是多了几分怔然失色的感觉,接着不再答话,走到木船边,扶着船舷,道:“长川君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吧!日暮了,沉沉的落日照在幽深的河流峡谷之中……”
日暮长川淡淡一笑,不错,我是日暮的时候出生的,在父亲的行军陆上,我诞生于长川之边。
信子一听这话,不觉脸上微微变色,但这抹颜色却并没有持续太久。信子笑道:“总之,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日暮长川看着沧泱无际的海面,道:“你是想让我开心么?”
信子嘴角一撅,道:“难道开心不好么?”
日暮长川道:“在你开心的时候,你的敌人或许也在开心,而你的那些死去的亲人,也许正不得安宁!”
信子颇有些倔强地说道:“你怎知敌人一定是快乐的,你又怎知死去的亲人会觉得不安宁?”
日暮长川摇摇头,说道:“你没有品尝过仇恨的滋味,你不知道什么是锥心,什么是遗憾,什么是绝望!”
信子看了看日暮长川紧皱的眉梢,道:“你为什么要绝望呢?是谁叫你绝望的呢!”
日暮长川一听这话,却是忽而愣住了,转头看着信子,无言以对。
信子骄傲地笑了笑,伸出食指在日暮长川的眉间动了动,日暮长川的眼睛也自然地随着那指头动了起来。
信子捂着嘴呵呵一笑,说道:“你看嘛,眉头皱起来多不好看,现在就好多了!多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