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完怕還不能打消葉楓的念頭,又補了一句。
「你們兩人身高差不多,不管抱還是背要是摔了,就他這個身板不知道斷幾根骨頭。趕緊去打針吧。」
宴笙今天的情緒是好不了了,這接二連三的暴擊。
為了解除一個暴擊,得承受更大的暴擊。
「那我扶你去。」
宴笙沒再拒絕,他不想再在無謂的小事上浪費時間。
他一手搭在葉楓手腕上,走了兩步,手掌下源源不斷的托舉力恨不得把他舉起來。
宴笙乾脆卸了力道,靠在葉楓肩頭,管他呢,能省一會力氣是一會力氣。
他這會腹中空空,聞了一會醫院的消毒水所有不適都沒了。
破傷風皮試需要等待半小時,他抬著手腕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葉楓托著腮幫子,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那顆皮膚上挑起來的小豆豆。
不時看時間,不時給宴笙報顏色:「還是白色,沒有發紅。」
「沒有腫,還是那個樣子。」
宴笙掰著葉楓的肩膀強行把他提了上來:「小朋友,你小時候沒有生過病嗎?」
「啊?」葉楓不知道宴笙這話什麼意思。
「我是說,這是小事,小傷不用這麼緊張,就算真的紅了,腫了也不是無可救藥,還可以打人體免疫蛋白。」
「就算我的腳不小心感染了,也就是多幾天癒合,不會嚴重到哪裡去,但是你真的不要那麼緊張。」
宴笙能看出葉楓的過度緊張,他不知道原因,揣測葉楓可能過去和醫院打交道少,以為進了醫院都是很麻煩嚴重的事情。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葉楓在過去兩三年和醫院醫生打了不少交道,每次得到的都是被修飾過的不太好的消息。
葉楓潛意識裡會督促自己,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在一切尚有轉機的時候阻止情況進一步惡化。
他習慣性的逼迫自己去接受在葉銳問題上,無法努力的無力感。
接受不那麼好的發展和結果,讓自己不那麼難受,還能語氣輕鬆的和父母打電話匯報情況。
告訴妹妹:大哥恢復得很好,醫生說也許很快就醒了。
這個「也許」他騙了自己兩三年,也相信了兩三年。
如今葉銳醒了,但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改不了了。
「可是,我不想看見身邊的人受傷啊。」
「雖然我們沒那麼熟……」
葉楓睜著眼睛望著宴笙認認真真地說。
雙瞳烏黑透亮,睫毛一扇一扇。
宴笙呼吸一滯。
雖然我們沒那麼熟,但是我還是關心你,擔心你,希望你能好好康復,不要有什麼「萬一」發生。
平日裡和胡平嬉笑怒罵慣了,和古板的古振樂言簡意賅交流慣了。
檢驗中心的新人,來得不久的人和他接觸少,見到他都是畢恭畢敬。
忽然有這麼一個人既認真又越界地關心他,一種新奇的體驗。
「小傷,不會有事的。」宴笙忍不住伸手在葉楓毛茸茸的頭頂揉了一把。
頭髮茂盛的頭頂柔軟順滑,手感極佳。
「時間到了,過來看看皮試結果。」護士喊了起來,宴笙主動抬手搭住了葉楓的肩頭。
打完針,葉楓扶著宴笙走向停車場,一路上宴笙幾次表達想要自己開車都被無情拒絕。
到了車邊,宴笙往駕駛室走,葉楓乾脆伸手架住了他,半摟半抱的帶著他坐上了副駕駛。
宴笙趕在葉楓彎腰前,快速抓過安全帶插進卡扣。
「宴老師,都過了午飯點了,您要吃點什麼嗎?」
「時間不早了,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