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后来受到的屈辱,也便不好再提了。
苏阿雅心中满是愧疚,她只想为妹妹毛蛋做些什么,但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一路上,她也只是个拖油瓶罢了,全是靠着师尊来一路横推。
如今师尊又用什么法术维系了爹爹两日寿元,又转嫁枯落术来救活了毛蛋等人,苏阿雅两头都是恩情,一时焦头烂额,不知该怎么去还了。
……
两日后。
太岭苏家丧葬。
丧队行街,队伍不算长,但抬棺得多。
苏阿雅与毛蛋披麻戴孝,跟在抬棺队伍的旁边。
二人默不作声,不哭,不闹,只是通红的眼眶昭告着其心中的喧嚣。
大悲无声。
若是哭得死去活来,倒才有些做作了。
再说这民间本就有丧事上请极会哭丧的专业人士来,什么哭得声调如何婉转、抑扬,都是有说道的。
哪管他亲不亲的,都是哭给外面人看的。
可惜如今太岭也就这零星活人,就算找个哭丧的,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魔思淼与陈牛志,两日内肃清了岭内所有鬼修。
也算是替陈远做了好事。
陈远问魔思淼,关于鬼王的下落与走向,魔思淼则是建议等那岭主回来再议,毕竟那岭主才不久去了巫灵州,可能得了些情报,比自己这呆头呆脑的懒鬼要多知道些东西。
陈远也答应了,便两日都坐在桃树下打坐。
陈远没有上衫,虽不会冷,但有一种冷,叫做徒弟觉得你冷。
苏家如今也没多少人了,先前的裁缝也入棺,于是苏阿雅便亲自扯下来一匹布,要为陈远做衣裳。
但苏阿雅被骄纵惯了,也不太懂些针脚活,只好先行了葬礼,再为陈远做衣。
今日,便是苏家大葬。
有多少个棺材下葬已是数不清了。
岭内的棺材铺子也早早没了人。
强行撬门取来的棺材,对应到每个人身上,尺寸也许不对。
但苏家逝去的人,多是残肢断臂,一个棺材放两人也是常有的事。
靠着昔日恩情招来的几个伙计,也都尽心尽力,为苏家众人挖坑、安葬、填土。
事情结束,他们也不要工钱,只是默默地离开了。
岭内秩序崩坏,大半设施也都无人再运作。
连口磨子也都被毁成了两半。
苏家没有开席,毕竟他们现在,只有粮仓里几石放馊了的馍面。
丧事就这样结束。
算是一代家族的落幕。
苏阿雅也没求着陈远再救救自己父亲,那逆转的两日生机,也足够父对女的嘱托和叮咛了。
若是拖得太久,苏阿雅也倒更会不舍。
如此,两日便足矣了。
苏阿雅拎得清。
那日,苏父将苏阿雅招进苏家结满了蛛网的正堂,笑着道:
“爹没用,让你们受苦了……如今乘着阿雅的福气,且还能坐在这红木椅上与你说两句话。”
“爹是个犟人,一辈子瞧不上这瞧不上那,唯拜那堂里的一尊长乐佛才真正恭敬,但到头来,爹才发现自己其实屁也不是…堂里的长乐佛……亦屁也不是。”
“阿雅你天生聪慧,知晓爹的意思,亦是要懂得知恩图报,永远记住你师尊天大的恩情。”
“你师尊身上的气势瞧着都不凡,比堂里那佛陀还要圣明,也许爹早早地拜他,或许还不会让苏家亡了哩。”
“嘿嘿……爹爹早年间走南闯北,见识过蜀地的人妖纷争,见识过邱工四处开疆扩土,见识过楚国庙堂的无能懦弱,见识过北边极寒、西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