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憋著了,帶她們去吧。&rdo;
我自然記著,我答應過太后,要跟蘇恆說給劉碧君晉位的事。然而聽她承認我與蘇恆是&ldo;夫妻&rdo;,竟也一時有些茫然了。
直到韶兒開口:&ldo;韶兒陪著皇祖母,娘親就去接父皇吧。&rdo;
太后俯身逗弄他,&ldo;韶兒就不想父皇嗎?&rdo;
韶兒天真無邪道:&ldo;韶兒自然想父皇,可是韶兒要先陪皇祖母。&rdo;
太后目光一柔,摸了摸他的頭髮,笑道:&ldo;皇祖母跟韶兒一同等你父皇來。&rdo;
我默然無語。率眾人向太后跪安,離開了長信殿。
第8章 迎駕
未央宮通往長樂宮的路,是一條橫貫東西的長巷。
長巷西端在未央宮深處,前朝時是剛入宮的良家子們住的地方,人稱永巷。本朝住的則多是宮匠、繡女等手藝宮人。永巷正連著北宮門,是外臣奉召出入後宮的通路。
長巷往東去,過了一道門闕便是長樂宮。進了長樂宮再一直往東,出了霸城門,再走不久便是折柳送別的灞橋。
蘇恆自藍田縣而來,灞橋是畢竟之路。今日一早,朝臣們已去近郊接駕。
過了灞橋之後,御駕便往西南折去,經南安門御道入長安,一路北行到長巷,而後再往東入東闕門,來長樂宮拜見太后。這都是既定的路程。
皇后率領嬪妃及宮人迎駕,便在東闕門內。
我帶著一群女人來到東闕門的時候,蘇恆身邊的太監剛剛來通稟消息,說御駕過了灞橋。
我算了算時間,起碼還要再等兩刻鐘,不由懊惱來得太早。
算起來,我已有十年不曾見過蘇恆。但此刻心中默然,竟半點情緒也無。似乎見不見他都無所謂。
人說十年一夢,我上一世與蘇恆糾纏了兩個十年,也早到了夢醒時分。
長巷兩側城牆高聳,天空便只有窄窄的幾丈寬。晴光斜斜落於對面牆上,光影如割。青磚砌成的牆面無水而潮,就著昨日未乾的雨漬,陰涼侵人。
楊花依舊漫天飛舞。有古楊樹依著牆角而生,樹蔭當風搖擺。高牆上的城闕半掩在它的枝椏間,檐角占風用的金鈴叮噹作響。
長巷兩側宮人們已按著身份、位階站好。打眼望去,香鬟翠鬢、環肥燕瘦、爭奇鬥豔,連沒有名分的小宮女也穿得比平日裡鮮艷些。女孩子的嬌俏容顏,竟讓這陰冷長巷也明媚耀人起來。
只是她們當著我的面,都拘謹得很,不像在長信殿下時那般聚堆私語。
我與她們關係冷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況我也學不來太后的平易近人,無需跟她攀比這些。便只靜靜的站著等待。
時間流淌得比預想中還要緩慢。
眼前景物漸漸有些晃,耳朵里也起了雜音。頭上的飾物連帶身上的衣袍也沉重起來,我知道自己差不多要撐不住了。
而蘇恆的儀仗就在這個時候緩緩的拐入這高牆深巷之中。羽林郎漆黑的戎衣與錦紅的披風交織著,馬蹄噠噠的踏在青石地面上,五色祥龍旗獵獵的揚在風中。
蘇恆的輦車便在儀仗的中央。
長巷兩側的宮人們如海浪般跪伏下去。
我強打起精神,帶著三個美人迎上前去。
所有跪拜的人山呼萬歲。我無須行跪禮,這個時候卻也必須低下頭去,向他表示恭順。
而後便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
以蘇恆的性情,當不會讓這麼多人在他面前跪很久。
我正恍神,面前便出現了蘇恆的十二紋章玄衣。他身形青竹般挺拔,再沒人能將那身章服穿得像他這般雅致好看。他的右手壓著袖口微微的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