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他自幼饱读诗书,工于翰墨,每日临碑临帖,很是乐在其中。
既然他不打算插手,赵瑗也乐得自在。
紧接着,她又干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在免除农人课税之外,她决定高价购买农田,无论贫瘠还是肥沃。这些天最好连成一片,最好处在朔州和代州,最好距离水源不远,最好……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土地基本就是人的命。根子。若不是被逼急了,是决计不会卖地的。
赵瑗确确实实有两把刷子。
她先是高价哄一批人卖了地,然后又放出风声,西夏与大宋即将开战,如今最最安全的地方,是东边的六七个州。既然燕国公主都把府邸建在了东边,谁还愿意在西边饱受战乱之苦呢……燕国公主说了,以田易田,童叟无欺,反正燕国公主在东边也买了良田数十万顷,绝对管够。
半个月之后,燕云十六州掀起了一波迁徙狂潮。大家纷纷找公主摁了手印置换良田,抛掉西边“贫瘠”的土地和战火的威胁,往肥沃的东边迁徙。反正农人不纳课税,反正东边有大片大片的良田等着自己耕种……不走,才怪。
赵瑗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地契文书,又将西军家眷尽可能多地迁徙到了朔、代二州。
这下子,连赵楷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趁着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监军兼节度使兼宣抚使兼钦差的郓王殿下,郑重其事地找到了赵瑗,询问她的真正意图。
赵瑗答道:“不过是仿照先秦古制罢了。”
“先秦古制?”赵楷有些疑惑。
“闲时农,战时兵。”赵瑗答道。
短短六个字,惊得赵楷半天说不出话来。
“三哥无须介怀。”赵瑗笑着说道,“种将军在操练新军,还在忙着喂马,这些小事他顾不着,我便顺手替他做了。迁徙到朔、代二州的,大多是西军中的老兵,在关陇一带,已生活过多年了。妹妹将他们的家眷迁来,不过是他们安心罢了。”
赵楷盯着赵瑗看了许久,半天才说道:“我今日方才察觉,嬛嬛你……很可怕。”
“嗳?”赵瑗有些诧异,“我又不是豺狼猛兽。”
赵楷摇摇头:“事无巨细,你都考虑得清清楚楚妥妥当当。接下来呢?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三哥原本还想着,以大宋现如今的国力,要和西夏国硬抗,未免有些螳臂当车。可……”他再次摇头,哑然失笑,“三哥竟有些可怜起西夏王来了。”
“三哥……”
“听闻嬛嬛算无遗策,三哥便在这里,等着瞧好戏罢。”赵楷轻笑着说道,“嬛嬛可莫要让三哥失望才是啊。”
咳、咳咳。
这种惟恐天下不乱的话,当真是一位王爷应当说出口的么!
赵瑗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才要开口,便听见外头熙熙攘攘的,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楷饶有兴致地问她:“一同去瞧瞧?”
赵瑗点点头,与赵楷一道走了出去。
外头果然是起了骚。乱。
一位长相妖娆的少女当街跪着,口中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在她的身旁围了不少人,大多是看热闹的西军将士。人群的最外围,种沂一身银色铠甲,抱着长剑,冷冷地打量着眼前这一出闹剧,周身多了几分冷冽肃杀之意。
赵楷唤过贴身小厮,命他去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贴身小厮没过多久便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道:“来人是西夏国的公主,说是……说是先前在大宋游玩时,偶遇种少将军,然后就……”他偷偷瞥了赵瑗一眼,刹住了话头。
赵瑗笑吟吟地问他:“然后怎么了?与种少将军一夜风。流,然后怀了他的孩子么?”
小厮一口气没上来,呛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