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蛋糕,是蕙娘最精心的杰作。
他们也记得那个额头上长著角,能够猎捕最危险、最庞大野兽的麒麟,和她满不在乎、喝著酒的笑容。
当然,他们也记得那个唯一可以骑上蜜虫,会说许多故事的少年。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夏末的那一天。那一天成為传奇,在火堆边成了新的传说,传诵过一年又一年。
这一天和往常的日子没有什麼不同。
即使是夏末,阳日的荒漠也足以杀人。男人们停止猎捕,在聚落整理猎具、製作陶器,协助女人和小孩酿蜜酒,帮忙放牧。
在人狼族裡,女人和小孩非常珍贵。在统治魔界的圣魔丧失生育能力的此时,妖族神祕的保持著生育能力。所有的女性都受到绝对的尊重和爱护,希望她们不要从事打猎这样危险的工作。
当然也有那种倔强的女人,保有旺盛的猎捕本能,一样也跟男人一起打猎。
没办法,男人会耸耸肩,不会拒绝这些女人。她们是大地母亲的女儿,可以孕育生命的战士,你只能让她们去,不然怎麼办?语气总是宠溺的。
或许是这样的娇宠,也或许是这样的宝爱,大部分的女人都会压抑本能,在聚落放牧、餵养小孩和侍奉老人。
人狼的看法很直观,也很单纯。他们平静的接受这三个异族的旅人,很自然的将蕙娘看成女人,明峰看成小孩,而麒麟,是战士。
你怎麼可能让一个天生的战士委屈在洞窟裡当牧人?她喝酒比谁都豪爽,打猎比谁都兇猛,追踪的技巧比谁都高超。狼人尊敬勇敢的战士,而麒麟值得这份珍贵的尊敬。
她总是带著满不在乎的笑容,跟著化成狼形的人狼奔驰过月瞑的荒漠。看起来娇弱的她,却拥有最坚韧的意志。即使奔驰百里之遥,她还是笑笑的,拉起弯弓,準确的将流星般的箭矢射入大河悬崖边的巨兽,在巨兽吃痛狂奔而来时,迎面痛击,铁棒倒映著月亮的银光。
跟她出猎,像是跟幸运女神出猎,既不空手,也不会出现死伤。人狼单纯的信赖她,直到她远离许久许久,还将她雕绘在猎具上,祈求相同的幸运。
这天,阳日将尽的这天。和以往的日子没有什麼不同。猎人们收拾猎具,正在聆听巫女的祝福。而巫女就是那位银髮狼女,她已经是三个小孩的妈妈了。人狼听说人间巫女通常不生育,无不嘖嘖称奇。
空有孕育的子宫却浪费著,人类这族真是意外的奢侈。这对面对乾枯大地、种族延续严酷的人狼妖族来说,著实不可思议。
巫女悦耳的吟唱迴响在洞窟中,带著一种单纯却动听的温柔。她在跟大地母亲祝祷,祈求出行平安,哀悼即将死去的猎物,因為那也是大地母亲的子孙之一。
祝福完毕,巫女在猎人身上撒上蜜酒。带头的猎人仰天发出狼嚎,整个聚落大大小小一起对著月亮豪壮的歌唱,以狼的悠远。
每次这个时候,明峰都会偷偷地红了眼眶。人类和眾生,似乎没有什麼不同。人狼打招呼的时候都喜欢张开双臂喊,「我的兄弟。」
的确,他在心裡轻轻的说。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异族的兄弟姊妹……
他的怀抱突然剧烈的发热、发烫。若有似无的,在这豪壮、震耳欲聋的狼嚎声中,他听到细细的,死去罗纱的沙哑声音:「亲爱的,危险……」
低头看著怀抱。装著罗纱残服的布包意外的出现在他怀裡,发著暗暗的红光。打开一看,一只深红水晶耳环闪烁。
这……这是哪裡来的?他对罗纱的遗物非常熟悉,但从来没看过这只耳环。握著耳环……他被袭击了。
被恐怖的、充满血渍的影像袭击了。他看到满地的血,被支解的族长。婴儿插在矛上,在火堆中烘烤。人狼族的女人因為可以生育被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