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泥塑是给夏雪的,一条在卡萨布兰卡买的围巾是给刘梅的。另外,给小儿子收集了几套埃及的邮票,上面有旖旎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最后,给刘星准备的是20元的埃及盾,折合人民币20多元。
夏雨见爸爸回来了,还带回了礼物,特别高兴。高兴之余,悄悄地把妈妈和哥哥吵架的事情跟老夏汇报了一下。夏东海问了刘梅,确有其事。他觉得事情虽小,影响却很大,决定在晚饭的时候找机会提醒一下刘星。
下午放学,夏东海把几个孩子叫到了客厅,跟大家讲起了他的埃及之旅。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开罗留学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这个国家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埃及全境干燥少雨,开罗年降雨量只有三十几毫米,地面蒸发量却是它的30倍。按照联合国的统计,如果一个国家年人均拥有水资源量在2000立方米以下,就是缺水的国家;人均拥有水资源量在1000立方米以下的,属于严重缺水国。所以,埃及是不折不扣的严重缺水国。
夏东海看几个孩子听得入神,接着讲道:“在埃及,水就是人的生命。以前有个当地的总统曾经说,埃及人民热爱和平,但有一件事可能将埃及拉进战争,那就是水。于是在2001年,埃及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全民节水运动。现在埃及人都有了很强的节水意识,随手关水龙头已经成为习惯。”老夏语重心长地说,10多年前,自己在开罗留学时,经常在宿舍水房中发现不关水龙头的现象,这次去发现已经杜绝了。
刘梅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听见老夏的一番话,忍不住说道:“星儿,听见了吗,妈妈让你节约你还跟我抬杠,人家那边的孩子都没有水洗澡呢。”
刘星其实也早听出了夏东海是在迂回地教育自己,可看在那20元埃及盾的份儿上,也不好意思反驳。这会儿刘梅跳了出来,正好给了他一个回嘴的机会。
“我才没空和您抬杠呢。埃及是埃及,中国地大物博,缺水也只是个别现象。再说了,老在一些鸡毛蒜皮上做文章,这样教育出来的孩子能有出息吗?”刘星倒是一套接一套的,青春期的孩子,逆反心理特重。夏东海见如此情况,知道再争下去于事无补,也不再争辩,打个哈哈圆场,再作别的打算。
刘星这天回来挺早,父母都还没有下班,只有小雨滴下午没课,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刘星也很无聊,外面刮大风扬沙,没办法出去踢球,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再溜出去找鼠标玩,这会儿姑且坐下来跟弟弟一起看会儿电视。
这是一个纪录片,他看了几分钟,却不知不觉进入到了故事当中。
故事说的是青海省有一个沙漠地区特别缺水,每天,当地百姓只有靠驻军从很远的地方运来每人3斤定额的水量。3斤水,包括饮用、淘米、洗菜……最后还要喂牲口。常常人的饮用水都顾不上,牲口更喝不到。可牲口缺水不行,它们也渴啊!终于有一天,一户人家的一头一向被人们认为憨厚、忠诚的老牛太渴了,它挣脱缰绳,强行闯入沙漠中一条运水车必经的公路。老牛以令人惊异的识别力,等了半天,等来了运水的军车。老牛迅速冲上去。
其实,运水的战士以前也碰到过牲口拦路索水的情况,可那些动物不像老牛这样倔强。部队有规定,运水车在中途不能出现跑冒滴漏,更不能随便给水。这些规定,看似无情,实则不得已,因为每一滴水都是一个人的口粮啊。
沙漠中,人和牛就这样耗着,持续了好半天,最后甚至造成了堵车。后面的司机开始骂骂咧咧,有些性急的司机用汽油点火试图驱走老牛。可老牛没有动,泰山一样,纹丝不动,直到牛的主人寻来。牛主人愧疚极了,操起长鞭狠狠打在瘦弱的老牛身上。老牛被打得浑身青筋直冒,可它还是没有动。最后,顺着鞭痕沥出的血迹染红了鞭子,染红了牛身,染红了黄沙,染红了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