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空。姜妄侍婢、家仆门童全被锁进牢中,细软财物、珍宝字画也装箱运回衙门,余下些笨重庞大的物件儿一一登记造册,能搬移地全挪到库房中上锁封条,最后朱漆大门砰地一关,盖着代王府和巡抚衙门两道大印的封条交叉一贴。原本奴仆如云的这幢豪宅顿时成了空宅。崔莺儿眸光一闪,低声道:“五叔,今晚就住在这栋宅子里吧。”霍五叔目光一亮,赞道:“妙!果然是极安全妥当的去处!门前有官兵把守,我们趁夜时从侧面潜进去,有了这处好地方,在大同再住上十天半月也不会被人发现,只是虎子他们久不见我们回去,必定焦急万分。”崔莺儿摇头道:“不会,王龙抄家的事明儿就会传遍诸镇,虎哥得了信儿自会猜到官兵锁城……”,她说到这儿忽见几个巡捕提着刀左瞧右看地走在街上,见到有些可疑的人便拦住盘问,忙扶住霍五叔急道:“我们走”。一个打扮相貌毫不起眼的村姑,偎着一个扛着缠麻绳扁担的老汉匆匆走在夜色朦胧的大同街头,这情景再寻常不过,没有人多看上一眼。代王、钦差、巡抚三堂会审,王龙地案子判得干净俐落。王龙私造军械售卖敌寇,参予邪教蓄谋造反,证据确凿,其弟西城裨将王虎、玉石商人包昀亦参予其中。代王爷亲自主审,据说王龙竟当堂挣脱束缚,悍不畏死地扑上去要刺王杀驾,代王大怒,立即下令将王龙、王虎、包昀及涉案的家将、奴仆共计六十二人,押至鼓楼外高台上行刑问斩。这些人被押上法场时,已被打得皮开肉绽毫无人形,刽子手大刀举起时,气息奄奄的瘫在地上老老实实受了一刀,没有一个喝一嗓子‘头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一条好汉’的场面话,做死囚做的这么不敬业,今攒足了劲想赞声好的看客们大失所望,继而破口大骂。人头在鼓楼下一溜儿挂开,王龙罪大恶极,骄横益甚,又擅称王爷、宅称王府,代王命刽子手刘小刀将他剥皮作鼓。置于鼓楼,每天闻那鼓声,真让曾信奉弥勒教地普通百姓为之心惊肉跳。代王又命人橇开鼓楼下青砖,掘地三尺,将王龙的薄棺埋于地下,让万人践踏。以惩王龙之罪,将花磊街更名为欢乐街。大同百姓山呼万岁,果然象过年一般快乐。因王龙一案牵连了许多官员,军中将领因有王虎成例在先,无论有无证据,凡与王家过从甚密的,皆调离原职,以防不测。大同城中暗流涌动,这场大清洗没有三五个月时间恐怕休想真正平息下来。代王府地牢,本来是用做看押偷盗、犯奸的王府家仆地私狱,所以比起官府大牢要简陋的多,但是此刻地牢地木门却换成了厚重的铁门,内外各有十余名隶属内厂地番子持刀械弓弩严密看管,整个地牢所在的院落戒备森严,严禁未奉谕命的任何人出入。地牢刑架上,吊着一个身着血衣、披头散发的大汉。头软软的耷拉着似已陷入晕迷当中,杨凌坐在他面前椅上,上下打量一番,蹙眉道:“什么都不招?”柳彪看了眼那个两颊深陷地囚犯,说道:“是的,能用地酷刑卑职都已用上了,王龙自度必死、始终不发一言”。杨凌瞧瞧那囚犯破衣下裸露的大腿,一条深深的、难看的伤口,黄红色的脓血从伤口中仍在不断渗出。短短几天功夫。这条壮硕的大汉已被折腾的不成|人形,也不知是受了怎样的酷刑。杨凌怵然道:“白莲教自宋、元以来,例朝例代都受到朝廷打击,可是传承数百年却始终屹立不倒,果然有他的独到法门,在这样地酷刑之下就算铁人也捱不住,王龙养尊处优近十载,酒色财气熏陶之下,仍是这般狠辣。若是弥勒教中高层人物人人这般难缠,倒是不好对付”。柳彪苦笑道:“这人的确是个狠角色,不过卑职在锦衣卫多年,多少也见过几个,最叫人无奈的是王龙一受刑就晕倒,不受刑时想晕倒还是晕倒,所以卑职拿他毫无办法”。“呃!晕倒?如何晕倒?”杨凌十分惊奇,连忙追问道。柳彪苦笑道:“只要卑职一用刑,王龙就会自动晕死过去。囚犯被迫招供,大多是受刑时肉体痛楚难忍,超过他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