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太监有八个人,太子登基后号称八虎,其实那几个人都是拿来凑数的,除了张永勉强能和他抗衡,其他人根本不在话下。他是皇上地奴才,那些人却是他的奴才,能够在奴才里出人头地,就是因为他刘瑾眼光独到、反应快、压注准,一番轻重权衡倏地在心头转过一遍,刘瑾已拿定主意:“当国公就得放权,杨凌是没死,只要把他推到国公的位置上,那么以后就只有威国公,而没有杨凌了,这个对手还是等于死了,势力最庞大的内厂唾手可得!”刘瑾兴奋的满面红光,说道:“好,就这么办,我回去再和计和计,杨凌回京,百官肯定要对他地加官重新朝议,到时让咱们的人全部出面保驾,就是头拱地,咱家也要保着他杨凌,稳稳当当做他的国公爷,呵呵呵呵……”******四个御林卫两人一组,撑着高高地杆子,杆头上挂着一串灯笼,立在宫墙之下,两串灯笼之前是一架长长的梯子,三十多个小太监有的扶着梯子,有的双手高举,提心吊胆地怕上边的人掉下来。这梯子是马永成开了库房,现抬出来的长梯,平素是皇宫工匠们维修宫墙用的,梯子很结实,可是刘瑾和马永成还是很紧张,不停地嚷着:“灯笼举近了点,你们几个站下边,可托住呀,皇上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我剥了你的皮!”原来,正德和杨凌隔着宫门象喊话似地诉说了一阵。正德愈发想见见杨凌,这般隔着门连模样都看不到,他心里实在不踏实,不好好瞧瞧,怕是今晚觉都睡不好了。可是午门将军真挺挺地跪在那儿装死,瞅那模样。根本别指望他开门了。好!你不是祖制规定不能开宫门吗?那我爬墙行不行?这点事儿还难得倒我朱厚照?正德跺脚道:“来人呐,去,搬梯子,不是不能开宫门吗?朕要上墙看看杨卿。”一听这话四个小黄门“呼啦”一下也全跪下了:“皇上万万不可,皇上要是逾墙出宫,奴婢们要被活活打死地。”“谁说朕要出宫了?朕就站在墙头上看看杨卿,快去搬梯子,……搬两个,顺出去一个,让杨卿上墙。”几个小太监这才心中稍安。见正德催促甚急,忙叫起午门将军,派了八个士兵帮着搬梯子去了。外边也有士兵帮着扶梯子,不过没有灯笼。开心就好整理杨凌习练上乘武功对于体质和身体的灵活性提高很大,虽然在技击技巧上无法和自幼练武的人比。爬梯子却飞快,所以上的虽比正德慢,反而先爬到了宫墙上。两串桔红色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着,宫墙里头有人唤着杨卿,也冒出了头。先是一头青丝。云环雾鬓,然后一个美人儿冉冉升起,俨若一枝红杏出墙来。杨凌今晚上又被吓了一跳。定力再好也差点失手栽下去。隔着琉璃瓦顶地宫墙,对面的红衣女子露出了小半截身子,两人打个照面,全是愕然一愣,齐声道:“你是谁?”这一说话,声音就听出来了,正德忙向下边喊道:“灯笼打近些、打近些”,两串红灯靠近了,正德仔细一看。对面的人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破破烂烂狼籍不堪,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可那眉眼五官倒还认的是杨凌,不禁欢喜大呼,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兴奋地:“果然是杨卿、果然是杨卿,你还活着,哈哈哈哈……”杨凌回了家,谁都想和他说话,他又有一个晕倒的要照料,醒了就吃饭,刚看了眼儿子就奔了宫中,衣服没顾上换,头没来的洗,只擦了擦脸和手而已。小杨大人一泡童子尿洒到头发上,灰尘和成了泥,顺着脸淌下来,就成了这副模样。杨凌有了上次见到正德女装的扮相经验,一诧之后马上就认出他来。都说皇上闻听自已死讯悲痛万分,可皇上却一身戏服,好象刚唱完大戏,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不过杨凌有了高文心“冥婚”误会,再看到正德眼中盈盈含泪,一副发乎于心地激动欣然,心中没有一丝疑虑,也忘形地隔着宽宽的宫墙,拉住了正德。初雪稀薄,早已停了,风将云彩吹开,一轮温润如玉、巨大如轮的明月悬在天空,似乎伸手可摘。如水的清辉静静地倾泻在大地上,倾泻在宫墙顶上隔墙叙话的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