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殞對他這樣堅定的信念非常高興,他轉頭似笑非笑看著牧康公道:「牧康公此番慷慨陳詞,言語間提及先帝重託,倒讓孤有些無地自容了,只是……牧康公確定要孤來審這個案子?」謝殞皮膚白皙如玉,眉骨突出眼神深邃,讓他的五官有種濃墨重彩的神秘感,尤其是他那雙眼睛,鴉羽般的眼睫微斂,漆黑如墨的瞳孔里似乎藏著什麼可怕的力量。
牧康公被謝殞的眼神掃到心裡一驚,但心裡想著此番賑災他什麼也沒撈到不怕謝殞查,因此便堅持道:「還望太師主理此案,這不光是臣所願,更是朝中眾臣共同的願望!」
他話音未落,支持他的朝臣便齊聲道:「懇請太師主理此案。」
謝殞聞言微微一笑,對垂簾的太后無奈告狀道:「太后,此番穆康公連先皇都請出來啦,臣是想偷懶也是偷懶不成啦!」
太后心中思忖,謝殞一貫同他們董家交好,做事又一向妥帖,之前雖然帶走了玄紺,但到底給了玄紺郡王之位,足見此人雖然有手段,但做事懂得分寸,董家的事情終歸是自己不爭氣,眼下交給太師確實要比交給其他人更加讓人安心,因此便道:「太師受累了。」
謝殞斂眉謙恭道:「臣定當妥善辦理好此事。」
謝殞一貫喜怒不顯,但從牧康公參奏董家時謝殞縱容的態度,祁褚便明白謝殞此番定是要對董家動手了,穆康公的威逼和太后的旨意可以說正中他的下懷。
謝殞來處理董家這件事,祁褚自然也求之不得,董家此事繁雜,謝殞若是接手定然沒時間關注他,他的計劃實施起來更加順暢。
大朝會這日,祁褚不用上課,因此便出宮去了。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傳晚膳時候了,想到自己馬上就走了,便去了皇后宮中。
他和皇后成親後,雖然不似夫妻,但皇后對他也頗為照拂,祁褚心裡拿她當朋友,此番他離開後便再也不會回來,於情於理他也應該去看看王思瑜。
皇后正歪在榻上做繡活,看到祁褚挑帘子進來,抬起頭笑道:「陛下怎麼這會兒來了?」
祁褚笑道:「今日去宮外了,順道給你帶了你素日愛吃的糕點。」
祁褚將手裡提的糖霜玉蜂兒、冰雪冷元子、荔枝好郎君、香糖果子、紫蘇膏、衣梅等都放在榻前的小几上。
皇后看著一桌子的甜品,放下手中的繡活拈起一個衣梅道:「許久未吃過這小玩意了,以前在閨中的時候,弟弟放學回來也時常帶這個給臣妾。」
皇后將衣梅朝著祁褚推了推,道:「陛下也嘗嘗,生津開胃呢。」
祁褚也拿了一個吃,他不喜歡吃酸,只吃了一口,便拿在手裡再未動了,看見皇后在做針線,便問道:「姐姐這是做什麼呢。」
皇后笑道:「陛下給臣妾帶了這許多好吃的,臣妾定然要投桃報李,眼下這個枕套臣妾做好了便送給陛下,這個枕套里臣妾會放上桂花合歡和首烏藤,睡著可以養氣呢!」
祁褚看著她想說你別做了,別熬壞了眼睛,但終究還是笑道:「那朕謝謝姐姐了!」那枕套上繡著他最喜歡的桂花,定然是王思瑜特意繡給他的,而不是像她說的是臨時起意。
祁褚道:「你慢慢繡,不要為了趕工熬壞了眼睛。」
皇后道:「臣妾省的。」
祁褚道:「母后沒有為難你吧。」
皇后道:「怎麼會,臣妾做到了皇家媳婦該做的,母后為何要難為臣妾。」
祁褚道:「那就好。」想來就算他走了,皇后身為王家的嫡女定然也不會受到牽連。他和王思瑜又說了一些話,便告辭了。
臨走時皇后從榻上下來送他,遞給他一包銀子,道:「陛下,臣妾聽說你近來常去宮外玩,從內務府那邊要銀子手續繁多,臣妾這裡有些碎銀子,你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