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祁褚仿佛看到一座金山在朝著他招手,他強壓住心中的激動,對語果道:「你不必自責,朕知道你有許多不得已之處才會如此。」
語果眼淚流的更凶了,泣道:「陛下素來寬和待下,小的越發覺得無地自容了。」
祁褚道:「這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若是說出來能讓你覺得心裡舒服一些,那你便告訴朕。只是站著說便好,不許跪著。」
語果微微抬頭,就看到陛下的眼中滿是悲憫,他站起來小聲道:「小的謝陛下體恤。」又四下里看了看,道,「陛下,此間不是說話的地方,小的先帶陛下去個僻靜處。」
祁褚答應了,語果自尊心非常強,御花園裡時常有人經過,又加上四周花枝隱蔽,沒準兒哪株植物背後便站著個聽牆角的大喇叭,將語果的懺悔宣揚的滿皇宮都是,到時候語果只怕要跳河自/殺。
語果帶著祁褚到了含光殿跟前的湖心亭里,湖心亭三面環湖,一座長橋與岸相連,是個絕不會有人偷聽的好所在。
二人上了湖心亭,祁褚道:「你說罷。」
只見語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祁褚還未來得及叫他起來,便聽到語果冷不丁道:「陛下,給你下毒的人是聞霖!!!」
祁褚:「……」他心中有些錯愕,完全沒想到語果要說的竟是這件事。
他還未搭言,便聽到語果又飛快地放出一個炸彈:「陛下,此事的幕後主使是太師!小的之前看到過同塵和聞霖單獨說過話!!陛下千萬要小心此二人啊!!!」
語果慷慨陳詞一番後,小心窺視陛下的面容,便看到他無悲無喜沉默注視著自己,不疾不徐問道:「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既已下定決心要對小皇帝交心,許多事自然沒必要隱瞞,因此他坦誠道:「……自從小的上次被太師賞了板子休養了一段時日後,陛下親近的人便換成了黛秋和荼夏,但也時常喚小的在跟前伺候,可自從聞霖來了之後,小的便徹底失寵於陛下了……若不是他諂媚,小的又怎麼會被陛下輕易棄絕!小的不服,因此便經常關注他的一言一行……」
下面的話似乎有些難堪,語果垂下頭不去看祁褚,道:「小的時時關注他,本是想尋個他的錯處讓他徹底失寵於陛下……直到某次小的看到聞霖和同塵單獨見面,雖然他二人見面只有那一次,但太師的心腹同塵大人與乾元殿一個沒品級的小太監為何會有瓜葛,因此小的便懷疑聞霖很可能是太師的人,但小的也只是懷疑……直到陛下中毒前幾日,小的曾親眼看到聞霖出入陛下的書房……」
「聞霖品級低,原是在外殿伺候的,偶爾陛下也會叫他到書房伺候,但書房一直以來都是小的在打掃,那日他卻偷偷潛入書房,還欲蓋彌彰拿了打掃工具,讓人不得不懷疑……後來陛下果然中毒了,那時臣便懷疑是聞霖做的。」
語果說完之後,見祁褚許久未語,心中萬分著急,方欲開口,便聽到陛下淡淡道:「語果,你起來吧。僅憑這些事並不足以證明太師與聞霖合謀毒害朕……」
語果急於為自己爭辯,道:「陛下,小的說的……」
祁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朕知你是心系主上,可凡是都要講個證據……」
語果一臉委屈,道:「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書房裡查看,自從聞霖上次進去過之後,小的便再未動過書房裡書的位置,每日打掃只是將浮塵擦去……」
祁褚擺擺手,一臉冷漠道:「語果,如今已經過了月余,證據早就湮滅了,為了宮闈和睦計,此事便到此為止吧,今日你說的話,朕只當沒聽到。」
語果不死心,哀戚道:「陛下……」
陛下低下頭俯視著他,嚴峻道:「今日之事你知朕知,切勿再將此事告知任何人,此事若被人知道,告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