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褚對守在一旁的荼夏和語果道:「你們去看看太醫到了沒有?」
房間裡只剩下他二人的時候,黛秋哭道:「陛下,小的不過是一條賤命,不足掛齒!!你何苦為了一個奴才在大庭廣眾之下頂撞太師啊!若是太師對陛下……那小的就算死了也難辭其咎啊!」
其實去死走了之後,祁褚後知後覺地有些腿軟,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想收回來也是沒有辦法了,雖然他的方式是有點過激了,但是他並不後悔救了黛秋。
黛秋被打得皮開肉綻,血都浸出褲子了,若是他今天不替他出頭,只怕不死也得殘。
祁褚知道乾元殿裡這些內侍平日裡對太師便十分懼怕,為了讓黛秋寬心,他道:「反正也已經頂撞了,朕時常覺得憋屈,今日頂撞了太師,雖說惹了他生氣,但心中卻十分痛快。」
黛秋搖搖頭,擔心地看著小皇帝,又哭了。
祁褚:「……」
荼夏在外面喊道:「陛下,太醫來了。」
……
同塵跟在太師後面,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他從十三歲起便跟了太師,他家主子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他還從未見過他這般怒氣沖沖的表情。
想想也可以理解,小皇帝從來沒有這般頂撞過主子,今次不但頂撞了,還是為了一個太監!!!
同塵想到這裡,感覺這個因果讓他覺得十分彆扭。
太師突然停下來了,他道:「你去辦件事。」
主子正在氣頭上,不好惹,同塵趕忙點點頭。
……
聞霖剛去宮裡的道觀替太后為凌霄道長送去了一個獸耳青銅香爐,回珍寶司的路上卻突然被人扛了起來。
他被人倒抗著在宮裡飛檐走壁幾個起落之後,他被扔到了一個人面前。
聞霖倒在地上,側著臉仰望那人也只能看到他一塵不染的官靴和玄色的衣擺,那衣擺上有一隻振翅欲飛的仙鶴。
配得上穿仙鶴朝服的,只有一品文官,如今朝中能穿這件鶴袍的唯有一人。
聞霖心中一緊,顧不上疼忙爬起來跪好,磕頭道:「太師。」
他低著頭不敢去看那人的面容,良久才聽到一句:「你很聰明嘛,怪不得能得陛下青眼。」那聲音裡帶著久居上位的和緩,隱隱露著一絲絲嘲諷。
聞霖低頭動了動嘴唇,怯聲道:「小的……」
「怎麼,你要說你不知道這幾日陪你踢球的人是陛下嗎?」
自己那點算計在這位權傾朝野的太師面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聞霖斂了心神,磕頭道:「小的知罪。」
「知罪呀——」太師聲音里似乎帶著點愉快,只是這種愉快並非正常的歡喜,像是要作弄人的那種幸災樂禍的愉悅,他道:「既然知罪,那孤就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要不要,全在你!」
謝殞回太師府的時候,已經過了晚膳時間。他今天也乏了,懶得大費周章用膳了,便讓同塵去吩咐廚房給他做一碗麵。
同塵去廚房傳膳的功夫,從屋頂上輕盈躍下一個人來,正是謝殞手下第一心腹和光。
和光利落跪在門口,對謝殞道:「主子。」
謝殞看著他道:「回來了,可是事情有眉目了?」
和光道:「是,主子所料果然不錯,刺殺雖然是南朝主使的,但京城有人在暗中助他們起事。」
謝殞面色冷峻,道:「說清楚。」
和光湊到近前,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告訴了謝殞。
謝殞聞言,不怒反笑道:「看來孤確實礙著別人的眼了啊。」
謝殞平時並不喜歡人在跟前伺候,因此房中一個下人也無,他替自己倒了杯水,優哉喝了一口,才道:「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