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袍,银色的长发松松的束在脑后,眉目清爽毫无妆容的痕迹,妖孽之气寡淡了不少,薄薄的嘴唇轻轻的抿着,像是恐怕一不小心泄露了心底深处的秘密一般。
“你这院子,太缺乏生气。”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上的浮土道。
纳兰子修嘴角微微一勾,她当然不懂,一个身在异乡的提线木偶内心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姹紫嫣红。
“如若有朝一日,你发现自己的生活完全不是自己所要的,你会如何?”他毫无征兆的转过头看她,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闪动。
虽然不解,林浣还是略微思索了一番,而后斩钉截铁道:“只要有我,就不会有那么一天!”
纳兰子修看着身边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心中忽然萌生一个奇怪的念头,只是一瞬的功夫,便被自己刻意的抹杀掉了。
“不要再妄想破坏我的院子了!”匆匆的撂下一句,他回头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交代道:“一会儿上楼里来一下!”话一说完,他便不多做停留,径直出了院子。
目送着纳兰子修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林浣有些失神,他称院子以外的那一部分为楼里,那这里显然就是楼外了,并不太大的万鹤楼,他却偏偏划分出截然不同的两部分来,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真正要的呢?
林浣与茵子刚刚收拾完,纳兰子修就着人送来一套绣工上好的鹅黄色裙装,衣领、袖口以及裙摆等处都绣有栩栩如生的波斯菊,虽然颜色并不张扬,想来穿戴到身上定另有一番含羞带怯的灵气。
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些做工精巧的首饰。
茵子哪里见过这么些有趣的东西,直嚷嚷着要林浣穿戴起来瞧瞧,可她只扫了一眼,原本笑吟吟的连脸上立刻就堆满了乌云。
“这是什么意思?”
送东西的仆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得一五一十的答道:“纳兰楼主吩咐了,要公子穿戴整齐了到楼里去见他!”
林浣闻言,不再言语,她早该料到,那纳兰子修不过是个唯钱是图的生意人,怎么可能真的长时间养着一些吃闲饭的人。她自嘲的抿嘴一笑,便顺从的换好衣衫,任由仆役帮着梳了一个云髻,胡乱插上几支簪子,自行重重的描了一番面妆,这才站起身来要随着仆役出房门。
“姐姐,你这样子,活像一个刚刚喝完人血的女鬼……”茵子满心欢喜的看她打扮,没想最后出来却是这样的效果,忍不住贴近她耳畔悄悄道。
林浣并未言语,只是怪异的一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模样。
到了天字号房,纳兰子修正在专心致志的抚琴,弹奏的却是一支陌生的曲子,曲调幽幽然飘荡在房间里,充满了莫名的惆怅与彷徨。
待到一曲终了,他抬头看到矗立一旁的林浣,一瞧之下,禁不住笑出声来。
“你若不会妆扮,就不要胡乱糟蹋了爹娘给你的面容——”说着,就过来牵了她的手走到那扇画满波斯菊的屏风后——那里早已备好清水和妆扮用的物件,看那色泽内容,想来是纳兰子修自行妆扮时用的。
此时的纳兰子修并无多话,径直拿了丝巾沾湿了仔细擦去她脸上的脂粉,然后挑了称手的物件,一桩桩的细细勾画起来。
俩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林浣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他纤长的手指落到她的脸上、眉间、唇角,带着一种微凉的酥麻感,令她再一次听到胸腔里心跳加速的声音,纳兰子修的一切,落到她眼里,渐渐变成了一片象牙白的缩影,为了避免受到这种直观的幻觉骚扰,她很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纳兰子修正在思索着为她点一颗什么样式的美人痣,却瞧见她像一只温顺的小兔般乖乖的闭上了双眼,两排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个不停,不由得心里莫名的一阵悸动,握笔的手一着力,竟在她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