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侯爷真是英雄豪气、风流倜傥,实乃古今一人也!”
“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人家也刚来,听侯爷你吟诗都不觉入了迷。”
“入迷?”
“对呀……人家又不大听得懂,你可要多教教我,然最后几句倒算明白,特别为‘愿君诚关照,自当长相思’!”云霞一下挽起他胳膊,“侯爷,你究竟更喜欢这栀子花呢还是那建兰?”
“这不说过了吗?一样、一样……”
“这怎会一样呢?那还分什么彼此呵?”
“那你又是为何定要分得这么清楚?”
“还用说吗,人家当然要多加‘关照’!”秋波一转,笑声漫出,云霞接道:“不过我想以侯爷品性之高洁清远,自是更喜欢这建兰,看呀……多么雄壮威武,就跟你一样!”
“芝兰当为王者香,今独与众草为伍……”欧阳禄莫名又一叹,“你可知‘草木本有心,何须美人问’?”
“草木本有心,何须美人问……对、对……云霞知道了!走,侯爷,到我屋里去。”
“不……不用了,在这儿呆一会就好。”
“这……也好,那咱们去坐下吧;紫霞、红霞……快过来!”
欧阳禄便于当中乌金翘头案处落座,而那两丫鬟亦各持杯盏、果盘从屏风后转出来,连忙见礼,眼睛却不敢抬一下。
“侯爷,我给你沏了参茶;来……快趁热喝。”小嘴对之吹拂几下,不甚舒和温柔。
“好,有劳。”欧阳禄呷了一口,褐红如血,“嗯……味道还行,就是觉得有点儿……太浓!”
“侯爷,这刚刚好,是你身子太虚了,要多加进补调养!”云霞叹气道:“其实昨儿个我的汤药才好呢……可惜也没有吃成,全让给烟翠姐姐了,今晚上再给你熬。”
“不用麻烦了,云霞;你这番心意我已经受到,没事的。”
“不麻烦、不麻烦的……喝……你快喝!”云霞再揭开果盘,看到内中乃米糕,一块块、亮闪闪、白嫩嫩,略带点儿青红,好像冰肌玉骨,望之不觉心动口馋,然而却直冒出刺激气味,似药非药,令人食欲顿消,且能引起肠胃抽吸,“唉呀……侯爷,还要吃这个么?”
“当然!”欧阳禄自己接过木箸夹起一块便塞进口中,缓慢咀嚼,神态悠然,似乎滋味万千。
大眼睛未眨一下,微波暗起,细嫩咽喉亦间隔蠕动,云霞终究裂唇而道:“侯爷,苦不苦、酸不酸……”
“不酸……不苦。”
“好……好……侯爷说不就不;我只是真难弄懂,这杏仁、李子苦涩又酸胀,到底有什么吃头,每次都要来一回,且还偏偏叫做‘太糟糕’?!确实蛮糟糕的……”
“你懂什么?!”目光一扫,气息涌动,“什么也不懂、谁都不会懂……咳咳……咳咳……”
“侯爷、侯爷……快、快……来,再喝一口……”手随后又从袖中掏出条白绢与之擦拭,已然有些颤抖。
“好了……我没事……都撤下吧。”
“你俩傻看什么?还不快将东西收拾下去,记得把糕点放好!”
“是、是……侯爷、小姐,奴婢告退。”
两人矮身一礼旋即离开,没发出半点声音,直比池鱼潜水,留下几多涟漪。
………【第二十五章 此情可待(中)】………
“侯爷,侯爷别生气,是我不好;可人家问你了呀……又不说怎么知道吗?”
“知可知,不知当不知,是知也!”
“这……这叫什么意思?”
“知道可以知道的,不该知道就别问,如此便称为聪明;像你这样聪明之人怎还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