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瞟,思绪又往过去浮动,那是另一个雨天,感觉里他见到他的日子都在雨天。
他是一个不曾失败过的人,也不曾失意,在精英家庭中长大,莫书怀不容许自己有情感上的失落,可不容许并不代表就会没有。
当疼他的奶奶过世,那一天里,他是依然在学校扮演好班长的身份,可到了回家前,在无人看见的校舍后,他终忍不住坐在那放声大哭。
原以为,是没人会走这条路出校门,于是他才能放心的宣泄情感,可就在他正尽情的哭时,有一人踏着雨声走来。
当他不满抬首,却再次与他对上视线,因泪水蒙眬的眼中,第一次看见那只空然的瞳眸内像是印染上一层自己。
视线交集的二人,泪意不知在何时消失,他望着他,而原本迈步准备离校的他却停步在那亦没离去。
时间就此停格,直到良久后雨开始下大,连坐在那哭泣的他都被雨水打湿。
而面对什么都没带,一心躲到无人处痛哭的他,纪云晓做了件直到今日,仍让莫书怀抱持疑问的事……
“我一直很疑惑,你那时为什么要把雨伞留给我?”莫书怀很认真的问,可纪云晓脑中一片空白,“我不记得。”
自己能记得的一切,除了自己就没有他人,因此纪云晓答不出来。
莫书怀沉吟半晌,倒是笑了,“不管你当时为什么把雨伞塞进我手中,当我接过伞时,你竟转身一步步缓慢在雨中离去,隔日听说你淋雨病了,连着好几天没来上课──”
又晃回当时,在他空等了好几天,纪云晓终于来上课的时候,当他将雨伞递到他眼前,那只空然的眼依旧静默。
没有疑问也没有任何一句话,当他收回了伞,莫书怀怎样都等不到他开口,最后,“谢谢你。”
在道谢声里,他抬首任莫书怀望着他,那时是他们第三次眼神聚合,不一样的是,他眼里没了自己,仍是那份空然。
从那一天之后,莫书怀再没和他说过话,可关于他的事,却全数收集,面对一个愿意帮他的人,他实在无法漠视纪云晓继续封闭自己。
只是随意更动他的生活,可能对他才是一种伤害,因此二年多的日子过去,纪云晓一直都不曾发现,有道人影跟在他身后跟了近七百多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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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一晚闷气,郑伦等天一亮,又是兴冲冲带着军队出营叫阵。
看着秉信“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他,西岐城楼上是一票没睡饱的人与四个精神奕奕的怪胎。
姜尚、闻仲与赵公明都曾是负责过大组织的人,于是习惯浅睡与短眠,至于哪吒则是不需太多睡眠,因此面对喊战,姜尚只有一句话,“哪吒,你去。”
“又我去?”哪吒这好战者第一次反弹,“姜尚,你近来好像懒了点?”
总是与闻仲、赵公明、黄飞虎共四人,一起在城楼上泡茶看他们在底下杀来斗去,怎么,当他们是点心用来配茶的吗?
“哪吒,你错了,我是想给你表现的机会──”
“少来。”哪吒不客气打断他的话,而他摸摸鼻子,“我是说真的啊,这郑伦的术法就像张桂芳的一样,除了你,没人是他对手。”
“真的?”也不能怪他质疑,谁叫一票睡眠不足的人中独他清醒,害他以为姜尚是单纯为这理由选他。
“我当然是说真的。”姜尚指着自己眼睛,“请看我善良无欺的只眼──”
“我只看到带着几分算计的邪恶眼神。”哪吒不客气拆他的台,让他忍不住拍桌,“一句话,去不去?”
“哼哼,脑羞成怒了?”故意回问的这句,仅得到他夹杂笑意的冷然一瞪,最后哪吒仍是领令下城楼带着军队出城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