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北王的好气魄,她这回算是见识到了。
替他剐去焦肉,费了将近半刻钟,他吭都没吭半声,甚至还能与她笑谈,她是打从心底服了这名骁悍的勇将。
那剐肉之痛非寻常人能忍的,他却一声痛也没喊出口,教她心疼极了。
服过药汁,背也上了药,覆上的纱巾微渗血迹,但可感觉那伤口已在逐渐愈合中,究竟是她的药效太佳,抑或是他的恢复能力太强?她无解。
无论如何,这结果极好,总算教她放下了心。
大半夜将过,她累乏地坐在炕前矮阶,将脸枕在炕上,近距离地瞅著他。
那是张俊美无俦的脸,饶是睡梦中,依旧可显他王者的嚣狂不羁。
她探手轻触他浓密的眉睫,疑惑就这么脱口而出。
“大哥,你为什么要救我?”
在尔虞我诈的鞑靼宫闱,每个皇子被迫学会杀人与自保,在那个环境里,没人能保她,只有自个儿才保得了自个儿,她的兄长个个都是豺狼虎豹,个个都想要她的命,没人会怜惜她,光是为了守住女儿身不教人发现,就够她活得战战兢兢。
但是他,却拿命护著来路不明的她,为什么?
她值得他这么做吗?若他知道她是为了杀他才接近他,会有何表情?
他会恨她、憎恶她吧。
可,她并不是真的想杀他,她想要的是两国谋出和平之道,别再烧杀掳掠,她厌倦了在战场上过活的日子,只想要平静地隐居山林,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
她不该是太子,却因为母妃一念之差,将她推向太子之位,教她搅进这杀与被杀的生活。
“大哥,你可知道,我真是活得身不由己。”
而她也有预感,未来的生活,自己会更加身不由己。
“夕……”
玺爱辛急急收回覆在他眉睫的手,作贼心虚地别开脸,胸口卜通卜通跳得又急又烈,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贼事。
“夕颜……”世于将痛苦呓语,眉头拢得死紧,放在炕上的手倏地往前,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别、别去……”
大手揪住她的袖,一把将她拖近,玺爱辛吓得不敢轻举妄动,直瞅著他,听著他断断绩续的呓语。
“不、不……著火了,快走……夕颜……”
她眉头蹙紧,想起这名字。昨天早膳时他曾提过,如今回想,八成是他喜爱的女子或男子吧。
哼,抓著她,却喊其他人的名字,这算什么?
她不满地想要甩开,却发现他揪得死紧,若她心够狠,必定甩得开他,可她又非铁石心肠,只能无奈的被迫挨近,听他痛苦的低语。
他像是睡得极不安稳,像是陷入某段最不堪回首的记忆。剐肉时,明明连眉都没皱的,此时却拢成小山……哎,原来这人也是多情种呢,难怪对他这个结拜义兄弟也能拿命相护。
他那沉痛的神情揪得她心都疼了,她缓缓逼近、再逼近,直到唇覆上他的,封了他的口,不想再听他锥骨呢喃,岂料他竟有所反应,那湿润滑腻的舌带著热意侵袭著她。
她吓得张眼,却见他还在睡梦中,然而他的唇舌又是恁地难分难舍地与她交缠。
她呆了,一时间也没想到要退开,只是看著他逐渐平静,唇角甚至似有若无地勾起笑意,恍若一只餍足的猫儿。
回神后,她气恼的离开他的唇,怀疑他拿她充当梦中人,不满地想要离他远一点。竟忘了他的手还揪著她,她蛮力微使,扯动他,他眉头又重拧起,她赶紧再靠近他一些。
这人,连睡沉了都不放手,存心折磨人吗?
气恼的又是一瞪,却瞥见一只护身符从他胸口下滑出。
玺爱辛拎起一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