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卿就带夫人入宫吧!”皇上脸露微笑,同样兴味盎然。
兰樕站在皇上身侧,闻言,只有万般无奈,不得已垂首领命。
没想到入宫当日,吉蒂却是兴致勃勃,大清早就开始着手准备衣装,似乎满心期待。
“宫中礼节繁琐,应对进退,规矩不少。”兰樕蹙眉凝望着她,“一言半语出了差池,怕是要掉脑袋的。”
“知道了、知道了,皇宫耶——”吉蒂陶醉在欢喜里,耳朵根本听不见兰樕的劝告。
“皇宫有这么好?”兰樕愕然不解,顿时哭笑不得。
“那当然啦,我在京城里住上一……一辈子了……”她夸张地挥舞双手,嘟嘟嚷嚷的说:“我啊,从小到大都听人家念着什么‘宫里啊’如何如何,‘皇上啊’如何如何,好奇也好奇死了,偏咱们惠家只是一介小富商,哪有什么机会入宫啊!
“外头儿整天拿皇宫说嘴的倒是不少,宫里的物资也是民间送进去的嘛,老听那些人倚老卖老,说得天花乱坠,如数家珍,好像多了不起,跟皇上交情多深似的,嗤,不过是供物资而已……”
说到后来满腹委屈,两片唇瓣噘得半天高。
兰樕见状,不禁哑然失笑。
“可是……”吉蒂缠着他的手臂又摇又晃,满心雀跃地问:“你是说真的吧?皇后娘娘亲口召我入宫?像她这样尊贵的人,怎么知道我呢?”
兰樕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微微浅笑。
“君心难测,入宫后切记小心口舌,须得谨慎行事,不许蹦蹦跳跳的随意乱走,明白吗?”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哼。”
吉蒂妆点妥当,难得规规矩矩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派头,在兰樕面前亭亭转了一圈,双手交叠垂放在身前,含蓄婉约地微笑,“如何啊?很美吧?”
兰樕默默瞅着她,上下扫视一遍,俊颜浅笑漾深,黑眸流动着一股令人炫目的光彩。
吉蒂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憋住气息,脸颊隐隐发烫。
“走吧。”兰樕微笑收回审视的目光,举步踏出门外,吉蒂便兴匆匆地赶上来,亲昵地勾住他臂弯。
他低头看了手肘一眼,淡然道:“入宫后,可不准这样勾着我。”
“是,大人。”她笑嘻嘻地点头答应。
兰樕侧头想了想,又道:“皇后若是问起你,切记少说少错,如遇闵贤公主,更需小心言词。”
“闵贤公主?”她好奇地扬起脸。
他没好气地叹了声。“皇上本来要把公主许配给我,你忘了吗?”
“哦,就是这一位啊,”吉蒂嗤地一笑,摇着他手臂问:“难道这位闵贤公主,到现在还对大人难以忘情吗?”
兰樕严厉地横她一眼。“我就怕你这样贫嘴,惹祸上身。”
“嘻。”她笑颜灿烂,又吐了吐舌头。
轿舆停在状元府外,大门一开,吉蒂立刻放开兰樕的手臂,敛起笑容,优雅地随他身后上轿。
轿身摇晃着缓缓行进,兰樕端坐在轿里,一路上若有所思地抿着唇。
“还有……”他张口欲言,深思了会儿,又转而作罢。“算了,没事。”
吉蒂偷偷瞥他一眼,生怕他又叨念,提醒她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无聊得要命,便假装没发现他欲言又止,别开脸往窗外探去。
轿子行进到宫门口,便得自行步入宫中,吉蒂雀跃的不得了,睁大了眼睛四处盼看。
“你看、你看——”光瞧那雕有蟠龙波涛、流云图腾,东西宽百丈的宏伟大道,就叫她兴奋得几乎尖叫起来,接着才想起兰樕天天进宫,看也看厌了,哎呀、哎呀,瞧她开心的。
兰樕玉颜如常,只对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