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年纪大了,总不能让他熬夜等你。”叶珣打着哈欠,跟着叶琨往楼上走,他们的房间同在三楼。
沾上床时却失眠了,想起雨萌讲过的,大哥叶瑄断腿的故事,就更加睡不着,凌乱的头都疼,索性披衣服爬起来,溜达到院子里。
后半夜的天儿更加硬冷,月光却很亮,明天又是个好天气。叶珣溜达到后院,看着略显破旧的独立小院子,和与公馆其他建筑格格不入的三层小楼。楼上的窗户里没有亮光,安静的像是荒弃了很久,荒凉神秘,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呢?
寒风习习,月夜下的天井寂静冰凉,路灯明灭幽暗,叶珣后背发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在小可出来寻他,这才没能失魂落魄逃回屋里去。
“我的小爷,你该不是梦游吧,吓死人了。”小可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样子。
叶珣做出一副平静神态,跟小可说:“路灯太暗了,该修。”便背着手,往南楼走去,真是再也不想看到这小楼。
冬天夜长,天还没有大亮,叶珣就被推醒。昨晚折腾到半夜,现在才感到腰酸背痛。
“让您不好生睡,大半夜里梦游……啊……”小可哈欠连天,还要哄劝着叶珣起来,昨夜他忙到太晚,华阳在叶启楠的房里睡下的。
想到那个小祖宗,叶珣硬撑开眼皮起来,他是当爹的,不能带头睡懒觉不去请安。
叶琨一早到父亲房里侍候,他在家时往往起得很早,过来侍候父亲起床,多是读报纸,端茶递水也做。只是近日来接替父亲打理军务,越发的忙碌,早出晚归,要么时常不在家。即便被母亲逼着去拍拖,也未敢耽误一毫的公务,像这样给父亲请早安的早晨,也实在不多了。
华阳也早就醒了,静静的坐在床边,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的盯着叶琨不动,这孩子觉不多,够睡足矣,从不赖床,倒比叶珣强得多了。
“华阳,先自己出去玩,去把门关上。”叶启楠揉着华阳的小脑袋,在他耳边嘀咕一阵,将他打发了出去,叶琨自是听不懂的,只见到华阳将门带上,便知道父亲有话要问。
默默的打开瓷牙膏盒,从中挑出牙膏递给父亲,刷过了牙,又将床头柜上的茶杯上去,里面是淡盐水,叶启楠用它漱了口,吐到床边的痰盂里,叶琨又递上毛巾。
房门紧闭,下人自然进不来。叶琨挽了挽袖口,想自己去打洗脸水。
“先别忙了,”叶启楠擦了嘴,扔了毛巾问他:“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叶琨心里一紧,垂着头不敢说话。
叶启楠便不再说话,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一步步靠近叶琨,伸手拨解他身上的腰带。
“父亲!”叶琨下意识往后一躲,脸上腾的烧起来。
叶启楠倒是诧异。乱动躲闪放在叶珣身上或许稀松平常,可在叶琨这里是从来不敢的。
“岁数大了,胆子也长进了,规矩也全摆设了。”叶启楠冷笑道。
叶琨知道父亲口中说的规矩,叶家的孩子在年幼时有宵禁的规矩,晚归是碰不得的错,但长大后,各自有了忙的,便不会太苛求回家的时间,如他前几年,一个月有十几天住在军部,更甚者一年有几个月在外面打仗的,即便现在渐渐离开部队,也常在司令部忙到深夜,也早就不知道宵禁为何物了,怎知父亲竟与他追究这个。
“琨儿不敢。”叶琨说着,踟蹰了一阵,兀自解开腰间的皮带,交给父亲手中。
叶启楠却没动手,伸手去解叶琨的裤扣。
“父亲!”叶琨突然触电般往后退了半步,竟有股血直往头上冲,眼眶霎时红了,不知哪里来的胆量,直视父亲颤抖着嘴唇道:“父亲,琨儿大了,将近而立,在各界要立足,在军中要立威,请父亲给琨儿留些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