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必于孝子之门”,提到青城叶家家规严谨,然而世代无败子,叶家的孩子人人翘楚。随行众人都是附和的,叶司令的驭子苛严,恐怕早有耳闻。
叶启楠没有同行,叶珣突然觉得身后的肿痛又在叫嚣,故作不屑,看了眼叶琨,叶琨只是淡淡的笑,没有过多反应。
对兄弟二人的态度,卢秉正视若无睹,呵呵一笑:“叶珣想到的是宝莲灯的段子,我倒是想到杜甫的一首《望岳》,车箱入谷无归路,箭栝通天有一门。稍待秋风凉冷后,高寻白帝问真源。往日觉得,将华岳比作白帝,到底彷徨太过,今日一见,却不免感慨颇多,今逢乱世,革命路途如脚下的山阶,艰难曲折,崎岖险阻,故我等,就该坚定不移,不畏难,不畏险,促中华之统一,方不愧为华夏子孙。”
众人随声附和,均举诗词称赞华岳山峰之奇貌,指点谈笑间,唯有一人立在山巅,手撑着巨石出神。
沈司令好热闹,很少这样低沉,叶珣看了有些心疼,二哥瞄了他一眼,意味深重,叶珣苦笑一下,当着这些人,他当然不敢说什么,连一句司令都不敢随意出口。
“瀚卿,你想到了什么?”卢秉正开口,拖着长腔。
叶珣一直觉得,老头子唤司令名字时显得尤为不同,笑吟吟一声“瀚卿啊”,或是“瀚卿”的卿字带个小尾巴,百转千回,总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却见沈子彦笑了,笑的那么开那么好看,却看着让人心酸。
“偶来此地竟忘归,风景依稀梦欲飞。回首故乡心已碎,山河无恙主人非。”沈子彦说着,竟用双手掩面掩饰自己的失态。老卢也不闲着,解开领口的子母扣,将大氅脱下来披在沈司令身上,抚肩拍背表露兄弟之情。
叶珣转身躲开,躲开众人,没听清老卢拖着腔安慰他顾全大局的话,顺着石阶往下走,知道山路彻底遮过头顶,看不到山顶的人。他倚着墙,掏出盒烟来点燃,深吸一口,从牙缝中缓缓吐出,闭了眼想冷静冷静。
倏尔,指尖的烟卷被人抽走,就听到二哥的呵斥:“作死吗,明知道父亲不许?”
“那是他的事。”叶珣很烦躁,不买账:“他不是在东北长大!”
叶琨盯着烟头上的火星,屡屡的泛着烟,烟嘴搁在嘴里,狠狠的吸了口。
叶珣有些发懵,看他半晌,嗤笑出声:“还是那句话,有朝一日,司令挥师北上收复东三省,我誓死追随,死也值了。”
“信不信我踹你。”叶琨恶狠狠的说,将半截香烟掐死丢了。
“信,”叶珣朝身后看了眼,石阶险阻陡峭:“但是我会滚下去的。”
叶琨哼笑,扯了他一把:“回去了,别让人找。”
“哥,”叶珣站在原地迟疑,还是问出来:“沈司令查抄西安省党部的事……”
“你不是看到了么。”叶琨指的是老卢为沈子彦披衣服的事。
“可是新闻上说,动用了几百军队,两挺重机枪,将省党部洗劫一空,还有……”叶琨指了指西边,“那边的人。”
叶琨事不关己的笑笑:“情节的确严重,老头子在办公室发了很大的火,最后却不了了之。”
“会这么便宜么?”叶珣摇摇头,除了父亲对他的责罚,这件事结束的太平静,叶珣更加肯定,“不可能的。”
从华山回来,叶琨兄弟二人依旧被送回酒店,父亲在看报,气色好了很多,留声机里回放的是舒伯特。
随后父子三人参加了一个宴会,是李主任为大家接风洗尘尽地主之谊的,老卢和沈司令并没有来,想必是累了,李主任却解释卢秉正设家宴,沈司令被叫去临潼赴宴。
委员长及夫人叫沈子彦一同吃饭是常有的事,众人也无甚多问。年轻优秀,又生的仪表堂堂,叶琨兄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