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刀,却无人用剑。”风怜道:“剑为神明,只有一把,但爷爷说,精绝族中没有配使它的人。”梁萧本想问神剑何在,但觉是别族隐私,只得按捺不语。
忽见一名老者抱着一副盔甲走上来,颤声道:“西昆仑,这副盔甲是我亲手锻造的,送给我的儿子阿古,只要是铁甲覆盖的地方,最锋利的长矛也无法刺穿,可是……可是蒙古人却射中了他的眼睛……”说到此处,老泪纵横,将盔甲推到梁萧怀里,道,“我把它送给你,愿剑神佑你平安。”梁萧无奈收下,其他人陆续过来,送上马刀,长矛,均是死者遗物,梁萧只得一一收下,放在身旁,须臾积了一堆,正自凄然,忽听远处传来小孩柔嫩的哭声,转眼望去,只见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站在山坡上,张着嘴哭泣。风怜落泪道:“她的爹爹战死了,妈妈也中箭去了。”梁萧默然半晌,爬上山坡,想摘一朵花儿给她戴上,哪知草木狼藉,竟找不到一朵完好的野花,只好摘下一根草茎,随手编了一匹小马,递给女孩,小女孩呆了呆,扑进梁萧怀里,嚎陶大哭,梁萧心如刀割,仰望满天星斗,寻思:“人与人为何总是自相残杀,难道天下之大,便没有消弭战争的法子么?”他百思难解,心中越发痛苦。
欧伦依与铁哲商议已定,召集众人,道:“我们打败了花斑豹,海都必然不会甘心,他有铁骑十万,我们无力抵御,只能明日前往剑谷。”众人自去收拾,次日告别亲人坟家,牵羊赶牛,向西北而行,梁萧与铁哲率军断后。铁哲沉默少言,梁萧心有所想,也无话语,是故路上颇为沉闷。
走了二十余日,也不知穿过多少山谷,翻过多少山梁,这一日,忽见远处一座白塔直指云天,精绝人不分老幼,齐声欢呼道:“剑塔,剑塔。”欧伦依遥望白塔,感慨道:“一百年啦,没想到我们还是回来了。”
转过山坳,只见一条铁索大桥悬在千尺断崖上,桥北是一条峡谷,中有河水汹涌流出,抵达断崖处,化瀑落下,发出轰然巨响。众人纷纷下马,牵马步行,铁索锈迹斑斑,却坚固依然,人马行于其上,也无甚晃动,足见当年造桥的大匠颇费心力。穿过峡谷,只见一个巨谷横亘眼前,四面青峰碧嶂,高低参差,流瀑纷落,在谷心汇成湖泊。梁萧瞧得神逸思飞:“人道‘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用在此地,方才贴切。”
精绝人在湖边草地上搭建帐篷,安顿下来。只因抵达安全之地,众人分外高兴,是夜大开盛会,男女老幼来到白塔之下,燃起篝火,载歌载舞。梁萧推脱不过,被风怜拉去喝酒,只听诸般乐器吹打一阵,场中一静,梁萧侧目瞧去.却见铁哲满脸严肃,越众而出。众人一呆,欢呼起来。风怜拧住梁萧,喜道:“阿爹要唱歌呢!阿妈去世后,他从没唱过。”
铁哲立在场心,高大身躯映衬白塔,仰望星空,放开嗓子唱了起来,声如雄鹰在空中盘旋,高扬低飞,撼人心魄,梁萧不觉赞道:“好嗓子。”
铁哲所唱曲子雄浑高昂,充满穆穆敬意,似在称颂某人,精绝人神色肃穆,不少人压低声音,随他哼唱。铁哲所唱是精绝古曲,言辞佶曲,梁萧浑不。明白,只听铁哲唱到“昆仑”二字,歌声一扬,冲天而起。众人目光刷地向梁萧投来,梁萧一时愕然,忽见铁哲冲这方微微欠身,复又退人人群。精绝人齐声欢呼,乐器重又响起来,曲调活泼流丽,明快动人。风怜忽地起身,步入场中,众人鼓掌欢笑。
风怜嫣然而笑,纤腰一拧,足尖点地应节起舞,左旋右转,急蹴环行,舞至急处,几乎足不点地,端地似飞蓬翩转,回雪飘荡,奔轮不及,旋风犹迟。瞧得众人眼花缭乱,一迭价喝起彩来。梁萧瞧得舒服,忖道;“这该是我妈曾说过的‘胡旋舞’了,千周万匝,旋之不已,果然名不虚传。”但这一想起母亲,又不觉兴致尽消,叹了口气,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正要抽身离开,忽见风怜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