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俺还记得您。”
杨锐奇怪了,我就这么惹眼吗,就问:“我这么好认吗?”
王老三到:“老爷穿的和平常人不一样啊,头发也不一样,又高,我一看就认识。”
杨锐笑了,想想自己的打扮还真是比较惹眼的,真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时王老三已经收拾好了,直接就开船了。这船也就是个十米长的木船,但是在苏州河的上甚是灵活,几下就进了黄浦江。临近过年,黄浦江上船来船往的,非常热闹,小船在大船的间隙里游过,轻盈的像一条游鱼。
来到这里三个月了,这是第一次离开租界,杨锐在船上看着外滩离去,心里微微的有一种慌乱。他本来就是一个慢热保守的人,刚来这个时代的茫然无措,是在租界里慢慢适应过来的,这便让他对租界有一种无可言状的依赖感。
船行渐远,江岸白雪皑皑,白sè原野之上隐隐的能看到一些村落,黑黑的落在远处,村落里能看到一些模糊奔跑的人影,并不时传来“叭叭、嘣嘣”的鞭炮声,太阳早就升的很高了,可是却感觉不到什么暖意,江上的冷风也从船篷里吹进来,虽然王老三在后头拉了个帘子,但是还是无济于事,杨锐穿这一件他带过来的最厚的衣服,一件藏青sè的大袄——是一件高级工装,做的很jīng致,穿起来也非常暖和,把竖起领子,把拉链上来,带上帽子,要比一般的围巾好用。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到了一个江边的小镇,此处因为黄浦江转弯,江面忽然变得很开阔,镇子就在黄埔江和一条支流的交会处,程广顺作为洋泾人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说这里叫西沟,过了这道水就是陆行了,西沟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说是一个小村子,村子就在防波提之后,江边架着一些小小的栈桥,上边停了一些小船,看过去就是一片散乱低矮的瓦房了,见老爷们都没有上岸的意思,王老三缓缓滑过这个小村落。
过了这道垂直于黄浦江叫做西沟的小河就是陆行了,江边是一条石头做的防波提,长长的看不到头,钟观光让王老三找了一个好上岸的地方停船,一会船靠在防波提上,众人这就上了岸。皮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声响,留下了一串印迹,岸上其实就是荒野,很是平坦,上面也没有见什么田坎道路,只能看到一些杂树光秃秃的立在雪原上,野草都被压在雪下面了,这里应该还是一片荒河滩,什么也没有,远处也看不到村落。
杨锐几人径直的往前走了半个小时,就又有一道小河横在前面,一头垂直于联通着的西沟,一头向东微微偏南的方向流去,于是又沿着这小河向东走去,半个多小时又是到头了,这小河又连着一条河道,河道的流向和西沟是一样的,应该也是入黄浦江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大家歇息了一会,在本子上把河流的位置画好,这块地可是四面临河的。然后顺这这条不知名的河流向北往黄浦江走,走不到多远又是一个河汊,另外两条河和这边并在一起往北流,再往前就看到黄浦江了。
这时,程广顺终于找到了方位,指着河对岸说:“先生看,那边就是东沟了,这河往上游就是陆行镇。”杨锐钟观光顺着他指的方向前看去,隐约的可以看见一个镇子,这个镇子不似西沟那么小,还是很大的,栈桥木船也不少,街道上人也多,远远的能看到店铺的招牌幌子,看样子还是很热闹的所在。
杨锐回过身站在石头堤坝上,看看滚滚而来的江水,惆怅万分,不由怎么的就想起那个后世闻名的歌曲沪上滩来了,于是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哼了起来——
浪奔、浪流
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cháo流
是喜、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旁边钟观光听见杨锐破天荒的在哼歌,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