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唱,犹如池塘中的波澜一般,没过多久,整座城市都军歌嘹亮。
王孟恢是一期的,这歌声一起,他不要说劝大家回去,自己也被他们唱得热泪盈眶,他把电喇叭扔给副官,无奈的仰着头抽烟,生怕热泪淌下来。
“立——正!敬礼!”歌声响彻全城的时候,杨锐终于穿过户部街,到了大明门前,此时的京城各处都装了路灯,是以他这一路走来,军官们都认出了他。
随着一声声‘立正、敬礼’,歌声慢慢的停息下来,大明门到正阳门这一片广场上的近万名民兵都看着大明门下那几个穿红色一品官袍的影子,大伙都清楚,当中最为高大的那位便是当朝之总理、昔日之司令。
正阳门上大火烧的正旺,那两层木头搭建的城楼似乎支持了太久,终于耐不住火焰的焚烧猛然坍塌,‘轰隆’几声,四十多米巍峨的建筑矮了一半,有些檐梁还掉到城楼下的水泥地上,‘梆啷梆啷’的,落地的木头一边**,一边飞溅出点点火星,撒在已是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
“为什么不服从军令?”杨锐拿着王孟恢递过的电喇叭,开始讲话。
“为什么不解散?”他再次问,声音愈发严厉。“难道就是为了这一个城楼么?”声音又有了一个小小的停顿,似乎要让所有人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城楼今日烧了,明日,我们可以把他重新建起来!军纪,今日松了,明日,我们不但建不起来,还会越来越松!
今日,我们不在辽东老林子里,而是在这里,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有铁一般的军纪。那时候,我们进退攻守,辗转迂回,把敌人打的晕头转向,我们何时为了一座城楼而不服军纪?
看着太炎先生被打了,看着城楼被烧了,看着洋兵耀武扬威,你们心疼愤恨,难道我就不心疼愤恨么?你们爱国,难道我就不爱国么?你们想杀人,我就不想杀人么?
可你们要记住,我们是中华,不是满清;我们是复兴军,不是义和团。越是这么,那我们就越是要团结,对于我们来说、对于弱国来说,唯有团结,才能胜利,唯有牺牲,才能胜利,甚至,唯有忍耐,才能胜利!越是这么个时候,我们就越要团结如一人,越是这么个时候,我们就越要有铁一般的军纪。
在南美州的亚马逊河,有一种行军蚂蚁,单个,即便风也能吹跑他们,但是,他们从来都不单个行动,他们都是几百万、几千万只一起行动。他们就像军队一般,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这个方向上的一切障碍都将被他们逾越,任何野兽,乃至是豺狼虎豹,不让路也会被他们所吞噬,只剩下一堆白骨。
我们,就是要成为行军蚁,像它们那样逾越一切障碍,吞噬一切挡路凶兽。只要做到这一点,那废除那些乱七八糟、保受屈辱的条约、收回那些丧失的利权,才有可能,才有希望。同志们、兄弟们,我保证,那一天,你们每一个人都能看的到,很快就能看到!”
并不太长的讲演完毕,杨锐又大声道:“现在我命令:所有民兵都有了——,立——正!稍——息!解散!!”
随着杨锐的口令,棋盘街上的民兵军靴齐响,开始一列列的撤出广场,开回原驻地——城市里的各个胡同和院落。早就来了,在一边干着急的谢缵泰见此终于松了口气,他刚刚接到美国总统威尔逊发来的电报,其中言辞极为严厉,严厉的近乎等于最后通牒,现在民兵们终于退了,事情终于可以平息下去了。
而在靠近棋盘街的荷兰公使馆内,芮恩施听完通事所翻译的讲演内容,激动的对着各位公使道:“先生们,听到了吗?中国人并不只是想要正阳门,而是要收回一切,包括这里!”
美国人想挑起各国对中国的忌讳,日本人却道:“先生们,他们只是要求公平的待遇,仅此而已。即便日本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