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上官伶玉已經死了,這樣直截了當地問人也不嫌勾起人的傷心事?
望向東方奕泓,卻見他臉色微微恍惚,直直看著墨南,眸底透著幾抹哀痛,阿蘇忍不住踢了踢墨南的腳,示意她好歹有點眼神勁,卻見墨南迷糊糊似的轉頭,看著阿蘇,大眼眨巴,眼睛在問,阿蘇你為什麼踢我?
阿蘇心下有些無奈,看著東方奕泓,卻問,「我想,墨南想問的應該是關於玉妃娘娘的事,因為東方先生經常把墨南和她混作一談,所以,才忍不住好奇了一番。」
「哦哦!對,阿蘇我想問的就是這個!」墨南忽閃著大眼,一臉崇拜地看著阿蘇,阿蘇只是瞥她一眼,看著東方奕泓,又道,「其實我也很是好奇,東方先生對玉妃娘娘用情至深,那段感情,確實叫人心往。」
「沒想到陽二小姐也會對這感情之事感興趣。」東方奕泓似是低笑了一聲,阿蘇臉色微微一訥,她不過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對這種事感興趣那是正常的好不好?
墨南聽著,卻是起身,油膩膩的手猛的扯過東方奕泓的袖子,將他拉到一旁坐下,小臉帶著一點期待似的,「好啦好啦,你跟我們說一說嘛」
墨南說著,油膩膩的爪子在東方的袖子上蹭過來,又擦過去,阿蘇直盯著墨南那雙抓過鴨肉的爪子,心下有些同情東方奕泓,進而的有些幻想,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北堂皇上是不是也被她這樣蹭過衣裳?
東方奕泓看著墨南,壓根沒注意到她的爪子是不是乾淨,眼眸微微恍惚,似是想起了某些愉快的回憶。
「我初見玉兒的時候,是在上官府……」
那時,他才被任為太子,出宮去找上官。
那時還是冬季,她身上披著一件雪白的袍子,蹲在拐彎處的小徑處,要抓一直躲在草叢裡的小貓,他沿路賞花,沒注意腳下,便將她絆倒了。雪白的袍子被泥土弄污了,抬起頭來,卻是一張圓俏可人的小臉,看著雪白的袍子被弄髒了,顯然有些氣惱,大眼汪汪,撿了他掉在地上的扇子就扔他。
恰巧上官傜卿那時趕來,低聲嗤了她幾句……
「這可是太子殿下,你怎麼能這麼無理?!」
上官伶玉聽了,似乎是微微怔了怔,隨即有些委屈似的轉身跑了。
那時正值少年,只覺得她很是可愛,翌日命人送了一件上等的白狐袍子,說是向她賠罪,之後再見她,卻是半個月後的他的生辰。
她依舊穿著他初見她的那身雪白的袍子,登台說是要為他演奏。
那時,北堂還是他的摯友,對音律的精通可謂鳳都之中數一數二的,但就是這麼一個不屑於評教他人的天子驕子,卻開口贊了她的琴藝,他還記得當時,許多官家小姐聽了北堂的稱讚,對上官伶玉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回到家都紛紛苦練琴藝去了。
而他,也在那一次的宴會之中,卻看到她明顯得意的小模樣,對周圍嫉妒的目光絲毫不以為意,依舊故我,想來,當時便是那樣俏氣動人的模樣吸引了他。
之後隔三差五去上官家拜訪,又找了各種各樣的藉口帶她出宮玩耍,她也從不拒絕,跟著他一起撒謊,出府玩鬧……
他們的感情越來越好,但是當時,他已有了一位太子妃,之後登基繼位,他將她納為妃子,萬千寵愛皆在她,他愛護她的心性,愛戀她的笑,他以為,即便是在皇宮,他也能很好守著她的笑容不變。
卻不知,皇宮是最吃人的地方,在皇宮的爾虞我詐中,她不能一直單純,她學會了在算計中自保,但他卻誤以為她變了,就是那麼一次小小的動搖,便讓後宮的女人有機可趁,趁機將她毒害了……
而他卻眼睜睜地看著她在他的懷裡沒了氣息,香消玉殞……
茶已涼,夜微深,不知不覺,卻是夜深,東方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