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互击,学生群众惊骇奔逃,开枪似不止一处,时间似不甚短,当场伤亡之人,大抵倒卧于督办府胡同东栅门内外地上,距督办府大门不远,而查验断书所载,仰面枪弹伤痕,多系皮肉向内,此皆从身前穿入者,而后距督办府大门较远之死者,弹痕多系从背后穿入。此项枪击行为,可为防卫问题之佐证。”
“当日发放传单,曾据警署检取四纸送厅,内容大意,亦属相同,多有激烈之词。其中一纸,内有中国联共(布)党北方区执行委员会名义,发动暴动等不法行为。然在普通刑律上,尚难据以论罪。且在承天门集会时,国务院警备司令部,曾派代表到会,声明前日误会,而其游行过市,直达府院,沿途督察官员,均未发布解散之命令,是官署对其集会游行,似已认为正当,又难谓为有故意骚扰,此就群众方面,查无犯罪情事,而其行为,亦未达不正侵害程度之情形也。总之,学生人等少不更事,平日言行容有轻躁失检之处,然此次集会请愿宗旨尚属正当。然不法之徒煽惑暴*在前,枪击军警在后,实为本次惨案之主犯,而卫队官兵不辨情形,遽行枪击,至多人死伤,亦有触犯刑律第三百十一条之重大嫌疑。”
傅卓瑶仔细看完了报纸上的相关报导,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
“把你的看法告诉我。”杨朔铭看着窗外一片肃杀的北京街头,说道。
“一定是有人故意yin*军警开枪,”傅卓瑶说道,“这是故意带领学生们进入死地而制造的流血事件。”
“是啊学生们本不该自蹈死地的。”杨朔铭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目光,似乎很满意傅卓瑶的反应。
“爱国是没错的,但是,也要警惕一二野心家,利用爱国之名,绑架青年学生流血牺牲,以达其不可告人之目的。”杨朔铭说道,“可惜,现在的青年学生,往往为‘主义’所迷,还做不到警惕。”
傅卓瑶点了点头,又拿起报纸看了一眼。
“此次惨案,系学生假抗争外交为词,在承天门召集开会,并指挥议决,有解散督办府卫队,逼段督办下野,驱逐各国公使出国等种种谬妄条件。正拟查明禁止,突于午后六时二十分,率领暴徒数百人手执枪棍,闯袭督办府,高呼敢死队前进,泼灌火油,抛掷炸弹,手枪木棍,丛击军警。各军警为防误伤,本已接令将枪弹取出,猝不及防,因正当防卫,乃重装弹开枪,以致互有死伤。似此聚众扰乱,危害国家,实属目无法纪,殊堪痛恨。查该暴徒等,潜伏各省区,迭有阴谋发现,国家秩序,岌岌可危。此次变乱,除由京师军警竭力防卫外,各省区事同一律,应由该各军民长官,督饬所属,严重查究,以杜乱源,而安地方。”
“政府采取这样的强压措施,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并非明智之举。”傅卓瑶说道。
“不错。”杨朔铭点了点头,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导致政府垮台。而一个无政府的混乱的中国,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你想怎么做?”傅卓瑶问道。
“只要知道是谁从墙里头打了三枪,就可以真相大白。”杨朔铭看着窗外,轻声说道,“希望他们不要把现场破坏得太厉害。”
“你要去案发现场?”傅卓瑶听了杨朔铭的话不由得一愣。
“不亲眼看一看,是永远也无法知道真相的。”杨朔铭转过头来,点了点头。
下午二时,边防督办府。
此时,“九?二八”惨案的现场已经被清扫过了,但那些殷透地面的血迹,和空气中依然残留的丝丝血腥味,仍然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惨案。
几名一身白衣头缠白布带的女学生,正端坐在地面上,在他们的身旁,是一具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段祺瑞你这个卖国贼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