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蒙蒙亮,杨老汉、苏老太太带着小秦氏母女俩去南沟村。
“阿娘!”苏兆彦追出来,眼泪汪汪看着母亲。
“兆彦!阿娘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小秦氏搂着年幼的小儿子,心里酸涩的要命。
想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怎么好好一个家就散了?
“阿娘,你还会回来看我吗?”苏兆彦抬起头,看着母亲。
“阿娘会来看你的!”小秦氏不舍的抚摸着小儿子的脸,眼泪止不住的流。
院子里站着大儿、二儿,神情悲伤不舍,唯独不见丈夫苏老二。
男人狠起心来是真狠呐!看都不看一眼!小秦氏心中一片悲凉。
曾经以为自己在丈夫心中最重要,是独一无二,所以打骂时无所顾忌,肆无忌惮。
待把男人心伤透了,男人转身一点儿不犹豫!
小秦氏看了好一阵,始终不见苏老二露面。
“阿娘,我们走!这个家不要也罢!”苏荷挽着小秦氏,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里苏老二眼眶红红,默默看着妻女离开。
几次想要追出去,看到旁边的兄长,顿时清醒过来。
事情走到这一步,再反悔,打的是苏家所有人的脸,以后整个苏家都治不了这母女。
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还没到官道。
苏荷觉得脚底生疼,身上不停冒汗,伤口像一群蚂蚁在啃噬。
昨晚被大伯一顿抽打,背上火辣辣疼了一晚,慢慢结痂,这一走动,汗水渗进伤口,那滋味儿!
母女俩磨磨蹭蹭走着,要不是杨老汉帮着扛粮袋,走的还要慢。
可怜苏老太太年逾六旬,还得亲自出马,走这一趟。
到了黑风乡辰时已过,赶集的人陆续散去,集市上已没啥人。
杨老汉去杂货铺找祝掌柜问路。
“村长怎地想起打听南沟村?”祝掌柜不解。
这会儿正是农忙时节,赶集的人都少了许多。
杨老汉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还有两位女娘,似乎是母女俩,这是作甚?
“我们去南沟村冯大壮家!”杨老汉低声道。
“?”祝掌柜定定看着杨老汉,再看看提着包袱的母女俩,“村长是…”
“唉,一言难尽!”杨老汉叹道。
祝掌柜对杨老汉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曾经的长安贵人,是个有能力的人。
这冯大壮的为人不是没有打听过,还要执意将人送去,想来是真的不得已。
“沿街走到那一头,出了镇走左边一条小道,七八里的山路走完,就是南沟村,南沟村人家稀少、散落,冯大壮家要再往里走好几里地。”祝掌柜指点道。
冯大壮是猎户,偶尔会拿些皮毛到杂货铺售卖,祝掌柜了解的比较多。
正说着,街上走来一位提着野鸡、野兔的高大壮汉,一身腱子肉,脸上、手臂上几道歪歪斜斜的疤痕,一脸凶相。
“祝掌柜!你找我?”冯大壮耳聪目明,虽然疤痕可怖,但眼睛闪烁着精光,荷尔蒙旺盛。
“哟,这是说曹操,曹操到啊!”祝掌柜笑道,“冯郎君,这是荒沟村的村长,正打听你家住何处。”
冯大壮瞥向杨老汉,年约六旬,干瘦、腰身有些佝偻,衣着朴素,不用猜就知道是流犯。
“村长!”冯大壮客气的抱拳打招呼,“找某何事?”
“冯郎君!”杨老汉抬手一揖。
一旁的小秦氏看到冯大壮的样貌给吓到,太丑了,难怪丧妻一年多都未续弦,悄悄往老太太身后瑟缩。
见小秦氏打量自己,冯大壮也看过去,见到颇有几分姿色的小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