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一面下令开仓放粮,一面组织医疗救助,日夜操劳,却依旧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
心力交瘁之下,紫阁的身体很快地垮了下去。他开始咳血,夜里盗汗失眠。
常常,他在半夜浑身冷汗地醒来,躺在黑暗中,回想起千年之隔的那个温暖的怀抱。
病中一杯暖暖的饮料;他去治疗中心接自己时,自己曾趴在他肩上失声痛哭;冬夜乐声中相拥起舞;深夜无人的小路上肩并肩膀的漫步;落在唇上火热绵长的吻;在夫子庙吃那种味道奇特的炸鸡;在小古玩店里开怀的畅笑。
还有他说过的许多许多的话:
紫阁,信我。
紫阁我们回家吧。
紫阁啊,我是三生有幸。
这些记忆,是如今灰暗萧索的日子里唯一的阳光。
天灾之下,隔年又起人祸。
外戚杨氏于边庭起兵谋反。他们觊觎皇位已久,时逢天灾,加上如今这位帝王的年青文弱,使他们觉得时机已到。
不过半年的功夫,已是兵临城下。
这一天晚上,臣相李厚德被皇上秘密招见。
李厚德的父亲,是当年护着紫阁祖父出逃的旧臣,三代忠良,他本人又曾为太傅,为阙氏所器重和倚赖。
李厚德到达偏殿时,看见紫阁一袭白衣,站在昏暗的烛光里。
14
李厚德上前几步跪下,惊喜万分地说“皇上身子大好了吗?”
紫阁近日来病情加重,每日死撑着上朝理政,一场朝事下来,往往汗湿几重衣,虚弱得站都站不住。而这种情况只有极近之重臣如李厚德者才知道。
而今夜,李厚德看到烛光之中的紫阁身姿挺拔,脸色温雅如玉,他不禁暗自感谢上苍,护佑这个他从小看到大,文雅多才又善良的孩子。
紫阁微微点头,扶起李厚德。
紫阁神色凝重,他说,“自古帝王只跪天地与祖先,”他伸手缓缓摘下头上的王冠,“现在,我不是君王,我只是您的后辈,是您当年最为呵护的学生,太傅,”他缓缓地跪下。
李厚德大惊之下苍然跪下,“皇上啊!”
紫阁扶着他的双臂,“太傅,我还想听你叫我一声紫阁。紫阁有要事相求,请您一定要答应我,不要让我。。。死不瞑目。”
李厚德拥他入怀,“紫阁紫阁,你在说些什么呀。”
紫阁在那个宽厚的怀抱里失神了许久,膝盖在冷硬的砖地上袼得生痛,那种痛让他可以暂时地保持着清醒。
“太傅,大阙朝气数已尽。自古,朝代的更替是不可逆转的必然,没有什么好痛心与遗憾的。我已经下令守城的况将军,到那一天,放弃抵抗,开门迎人,也可免生灵涂炭。只是。。。请太傅与李家哥哥护我阙氏旁系及近亲,逃离都城,走得越远越好。”
紫阁竭力压上胸上涌上的血腥,心头的闷痛让他几乎看不清几步以外的事物。
李厚德呜咽地说,“紫阁,紫阁,你在说什么呀。就是要走要逃,我们也要带上你啊。你还。。。这么年青。。。紫阁啊。”
紫阁的声音已渐次地低下去,却依旧执着,“请你太傅,求你应允我!求你!求你!”
李厚德老泪纵地点头。
紫阁微微笑了一下,在昏黄的灯光下,淡如轻烟,“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还有。。。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白绢,递给李厚德,请替我代为保管,等一切平息之后,交给阙氏后人,嘱他们世代尊守,其中有些事,可能他们现在不明白,但一定要世代相传,一直到有人明白并能照做为止。”
李厚德拿过白绢,郑重地收进怀里。
“紫阁,我以性命为誓,一定为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