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昭然一腳踢開房門。
星光照不進來, 屋內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姜宛卿生怕他磕碰著什麼‐‐他磕著碰著就罷了, 可別把她摔了!
&ldo;你小心些, 哎,放我下來‐‐&rdo;
一語未了,姜宛卿整個人被準確無誤地放在了床上, 風昭然順勢俯身, 眼看要壓在姜宛卿的身上。
&ldo;啊‐‐&rdo;姜宛卿全身崩緊了, 一聲驚叫脫口而出。
忽地一團光芒亮起,風昭然在她枕邊摸出了火摺子。
&ldo;叫什麼?&rdo;
燈光下,風昭然依然保持著俯身在上的姿勢,眸子本就黑,此時更是黑得深沉,或許是因為近,聲音聽起來也有幾分低啞。
&ldo;這荒郊野外的,孤真要做什麼,你就算叫破了喉嚨又有什麼用?&rdo;
姜宛卿:&ldo;……&rdo;
……倒也是。
燈下兩人離得極近,近得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吐息,姜宛卿悄悄地把自己往裡面挪了挪。
但風昭然的姿勢等於是將她禁錮在羽翼之下,她挪也挪不到哪裡去,風昭然的視線在她臉上巡梭,&ldo;五妹妹,你怕我?&rdo;
姜宛卿心道豈止啊。
上輩子跟他做了三年夫妻,也沒見過他這般模樣。
若不是這宅子裡沒有酒,姜宛卿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喝多了。
風昭然只見她兩眼微微圓睜,眸子裡映出兩團小小的火焰,滿是詫異,真像一隻被逼到牆角的貓。
笨笨的。
他起身,手還是沒忍住,在她的鼻尖上颳了一下。
這個動作過於親昵,姜宛卿整個人徹底呆住了。
這荒山野嶺的,這人別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了身吧?!
第二天一早,姜宛卿把昨日的收成搬進廚房。
臘肉掛在房梁下,雞蛋拿碎稻殼疊著收在木盆里,兔子則要現成地剝皮收拾。
給兔子剝皮的時候,姜宛卿特地讓風昭然過來幫忙。
一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前幾次似乎太過能幹了,不知道風昭然有沒有疑心,這回若是徒手剝皮,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二也是想看看風昭然什麼反應。
風昭然有潔癖,一是討厭旁人碰他,二是討厭血。
但這次姜宛卿只喚了一聲,風昭然便過來了。
雖是眉頭皺起,依然堅持完了全程,甚至臉上都蹭上了一點血漬。
&ldo;看我做什麼?&rdo;風昭然問。
&ldo;沒什麼沒什麼。&rdo;姜宛卿趕緊端起剝好的兔子走了。
真的太奇怪了……人是說變就變的嗎?
姜宛卿覺得風昭然不單跟在皇宮時的太子殿下不一樣,和她上一世的記憶里也不同了。
料理好兔子,兩人一起去挖了兩顆筍,薺菜已經挖完了,姜宛卿在院子裡轉悠了一圈,滿地野草中發現了一蓬野蔥,遂拔起來炒雞蛋。
再切了半塊臘肉煮熟炒冬筍,外加一道爆炒兔丁,這一餐放在從前在京城的時候,在兩人面前都上不了面台,但來這裡之後卻是最豐盛的一頓。
兩個人都吃得有點撐,端了把椅子在園子裡曬太陽。
冬天的太陽很稀薄,午後的陽光異常珍貴。
姜宛卿從前去方家村總能看到老人坐在門口曬太陽,當時好奇他們怎麼能一坐就是半天,動也不動,現在才發現肚子吃得飽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