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是——“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大姐把钱看得比人还重,可是这几年来在她那里工作也可以算是十分惬意,有点舍不得。”
“出嫁女儿的心态吗?”他问。
“嘎?”杜书绝不懂。
“好比说从已经习惯的居所迁移到另一个地方重新生活,因此而感觉到的不安与不确定。”
“应该是吧。”她低头。“这是我第一次和大姐唱反调,在工作坊里我奉大姐的话为圣旨是出了名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她对立,我以为不会有这么一天。”印象中,大姐曾经对她说过——女人的友情因爱情而薄弱——突然想起这句话还真给了她不少罪恶感。
认识蔚家人之后,她连是非都懂得怎么分辨了,唉!
“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蔚星辰吃味极了,和他在一起就从没有这么配合过。
“没有为什么啊!”她笑答,如果她告诉他是因为大姐将她从三个小混混手中救出来的,他会信吗?只怕也是嗤鼻一哼,直嚷打死他也不信这句话——她就曾听勾宿怀这么嚷过,在依依有一次提及如何认识大姐的时候。
对男人而言,大姐那种爱钱如命、厌男如仇的性格可能就像是恶魔的化身吧!
她想。
“结婚好吗?”他问,第六次提起这话题。“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顾忌了吧?”工作也辞了,他想不出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的求婚。
“再说吧。”。
“又再说!”也不管是在来来往往的大街上,蔚星辰嚷道。“你每次都再说,再说下去孩子们都大了!”
“小声点啦!”杜书绝赶忙上前捂住他的嘴,拉他到一边的行道树下。“你嫌自己不够抢眼啊。”
“你还在考虑什么?”他不懂。“你还有什么事没解决?告诉我,我会帮你,非常、非常迅速地解决它。”
“你不知道被催婚的我的痛苦。”当女朋友和当妻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角色,偏偏这两个角色她都没接触过,不像其他同事曾扮过别人的女朋友、妻子甚至情妇的角色,初次接触女朋友的角色她已经够忐忑怕自己做不好了,现在突然要她为人妻——不觉得太快了吗?
而且——她还有个想法,她想……
“相信我,我绝对了解这种痛苦。”蔚星辰说得信誓旦旦。
被打断思绪的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家里天天有四个人在我耳边念着求婚、结婚这四个字,要比催婚的痛苦吗?要不要交换看看。”
“噗哧!”原来不只皇帝急,连太监都急。呵呵,好好笑……
“你还笑得出来!”他素来自诩能冷静处理任何事,偏偏遇上她之后,只要和她有关的事全部失控,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好可怜,好可怜。”杜书绝踮脚轻拍他的头,手掌顺势滑下他颈背停伫其上。
“别把我当小孩子。”蔚星辰低头警告地瞪她,恰好迎接她偷袭他的唇,当街视众人于无形地吻了起来,忘了口哨声、忘了惊呼声,只记得彼此的存在。
杜书绝首先退开。“我没有恋童癣,没兴趣吻小孩子。”
蔚星辰闻言,不觉莞尔一笑,牵着她无视路人的注目走在大街上。
“结婚吧!”第七次。
“再说吧。”
“还是再说?”
就这样,在走向公立停车场的一段路上,两个人不断重复着同样的争执,不知何时方休。
季春未,孟夏过,仲夏至,蔚家人的夏天以激烈紧张的气氛作为开场白——因为他们家出现一个应考生!
身为长子,自然有他无可奈何的地方了——第一个生、第一个去学校、第一个上课写作业,当然,还有第一个参加联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