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家主持中馈太太的荣耀?如今这位梁老爷年纪又大,为人粗鄙不堪,只知道跟妾室厮混,再不然就是去花楼找粉头。
但凡自己说上一句半句,立马就骂:“别跟我充什么夫人太太!要不是当初你娘家倒贴了一千两,又说你能生养,我会放着黄花大闺女不要,娶你一个二手货?!”底下越说越难听,“连一份嫁妆都没有,吃我的、穿我的,还敢多管闲事?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转手拿去卖钱!”
“太太,我过几天也要跟着上京去了。”赵荣家的又道:“别的不说,也好照看着几个哥儿和娇姐儿,不然身边没个人,受了欺负都不知道。”
阮氏突然心里一阵惶恐,前夫和儿女们都要走了,以后三年五载都没消息,甚至可能是一辈子!而自己在梁家永远不见天日,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更让她害怕的是,刚才居然没有想到,——二房一但进京,又是因为仰仗着嫡女才得了这个便宜,那么儿女们岂不是要看姐姐的脸色过活?!
“不……,不能让老爷进京。”阮氏喃喃道:“我从前得罪她那么狠,早就是不共戴天的深仇,玉娇、承武他们也和她合不来,这要去了京城……,岂不是狼入虎口?那个死丫头一定会趁机报复的!不行,不行!!”——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赵荣家的可不想一辈子困在四川,如今孔家败落了,下人们的待遇也大不如前,当然还是京城里更有盼头。即便自己从前受阮氏的指使,做了些不好的事,但那位姑奶奶年纪小,又不是那等没教养的人,断没有跟个奴婢过不去的道理。
自己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说什么也得抓住这个机会!
“太太……”赵荣家的有些不耐烦,但想着这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试着安慰阮氏道:“三姑奶奶已经是国公府的媳妇,又是在皇城根儿下,哪里能够不讲道理?即便从前太太得罪了她,也没有为难兄弟们的,不为别的,好歹自己也要几分脸面吧。”
阮氏摇头,神色间有恐惧也有憎恨,“那可是连自家长辈都不顾,要死也要拉上垫背的主儿!谁知道她会不会丧心病狂,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来!”
赵荣家的见她不听劝,如今又靠不上了,不免有些烦,好歹忍耐哄道:“那我回去跟老爷说说,不然就让娇姐儿几个留下来。”
“留下来?”阮氏还是摇头,“老爷都走了,谁来照看娇姐儿他们?家里那两个老的连嫡孙女都能卖,何况是娇姐儿?承文、承武他们又还小……,落在三房的手里断然没个好……”
赵荣家的实在不耐烦了,打断道:“那依太太,竟然是要老爷抗旨不做官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太太且醒醒罢。”说完,扔下带来的东西便走了。
阮氏怔了一下,紧跟着追了出去。
“太太这是做什么?”说话的是梁老爷的爱妾蒋姨娘,半倚着墙,摆出一副婀娜妩媚的样子,掩面笑道:“太太都是梁家的人了,怎么还和前头的拉扯不清?也是我们老爷宽宏大度,不计较,换到别人家里,那还不被打个烂羊头啊!”
阮氏怒道:“谁家的规矩,一个婢妾居然这样跟主母说话?!”
“哎哟,太太息怒。”蒋姨娘故作一副惶恐模样,身子却动都没动一下,“太太若是生气,就到老爷哪儿去说理啊!扯着嗓子喊有什么用?喊坏了,还要浪费汤药钱呢!”
阮氏平日还能忍一忍,今日正在上火,哪里还能够忍得住?想也不想,上前就朝蒋姨娘扇了一巴掌,“滚!你个贱婢!”
“哎呀,太太要杀人啦!”蒋姨娘顿时滚在了地上,扯了头发,又揪衣服,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方才起身往书房那边跑去。
阮氏怔怔的站着没有追,也追不上。
眼下顾不上等下会有